顧司寒遲疑了一下,說:“你相信世間有妖魔鬼怪嗎?”
“不相信。”大墨笑了,“我只知道,人心險惡,勝過妖魔鬼怪。”
顧司寒贊同的點點頭:“的確。那,你覺得世間有異能者嗎?”
大墨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很快恢復常態:“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怎麼說?”顧司寒問。
“楚月起死回生,事出異常必有妖!”大墨聳聳肩。
顧司寒道:“確實。”
“但有妖是不可能的,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嘛!我也覺得她有異能。”大墨凝眸,看着顧司寒,“顧少,你說呢?”
“同感。這世上,有許多光怪陸離的事情。楚月是個奇蹟,她的起死回生,和她背上的花,都像異能。”顧司寒說。
大墨點點頭:“你繼續說。”
“你以前,知道她有異能嗎?”顧司寒問。
大墨說:“我只見過她背上的花,那朵花十分妖異,能散發出誘惑男人的情香。”
“她能控制嗎?”顧司寒再問。
“能。她曾經也想用那朵花誘惑我,不過我意志堅定,沒有中招。”
顧司寒深深的看了大墨一眼:“自己暗戀的女神送上門來,你不收?”
“那個時候,我已經不稀罕她了。”大墨撇撇嘴。
像楚月那樣的女人,他從來都不稀罕。
今天說這麼多謊話,都是爲了幫梁希圓謊。
“白鶴宗主是個女人……”顧司寒停頓了一下。
大墨的心臟也跟着要停了!
顧司寒該不會要說是梁希了吧?
“女,女人怎麼了?”大墨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我很意外。”顧司寒緊盯着大墨,想從他的表情縫隙裏,看到什麼。
他總是這樣,說話說一半,讓人捉摸不定。
大墨在心裏罵了一聲“臥槽”,問:“其實,我知道的時候也很意外。”
“你見過她的臉嗎?”顧司寒問。
大墨猛搖頭:“沒有!連楚月都沒見過,我怎麼可能見過。”
“楚月沒見過白鶴宗主?”顧司寒詫異極了。
“當然了!我聽楚月說,白鶴宗主十分神祕,宗裏就沒幾個有見過她。基本上,見過她真面目的人,都嗝屁了。”
顧司寒聽着,神情變幻莫測,也不知聽進去了幾分。
大墨好緊張啊,心懸在嗓子眼。
好在顧司寒沒有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又繼續聊楚月去了:“我想一份楚月的生平事蹟,你能給我的,對嗎?”
大墨:………
這特麼的就不是疑問句,而命令句!
“看在梁希的份上,我給你。”大墨說,“等我回去,仔細的回憶一下,寫成文字發給你。”
“好。”顧司寒下牀,從購物袋裏找出蕭逸新買的衣服,開始穿。
大墨看到顧司寒一身的補丁,問:“你身上?”
“她的傑作。”顧司寒淡淡道,眉眼間有得瑟感,“梁希挺善良的,見不得我身上有傷,愣是把我弄成這樣。”
大墨彷彿被強塞了一把狗糧,噎得說不出話來。
大墨:……這狗糧真香!
他忍不住問:“你和梁希只是契約婚姻……”
“我不打算離婚了。”顧司寒扣上最後一顆襯衣鈕釦。
明明穿得很禁慾,卻又處處流露着對梁希的佔有感。
他在無聲的宣示主權。
大墨坐在一邊,擡頭“仰望”顧司寒。
又帥、又霸氣、武功好、人品好、有錢……這樣的男人,沒有女人會拒絕他吧?
梁希的心,到底動搖到什麼地步了呢?
“可你們的契約很快就要到期了,她會逼你離婚的。”大墨說。
顧司寒高傲的勾動脣角:“結婚證被梁老爺子扣下了。”
“我去!這招真高!”大墨驚得直豎大拇指。
千算萬算,沒算到梁老爺子這個神助攻!
看來,梁希的離婚路……要變得漫長了。
說不定漫長着漫長着,就不離了!
“我要向你學習,以後泡妞先搞定她的家人。”大墨打心眼裏佩服。
他愁了那麼久,都沒想到辦法,讓梁希繼續這段婚姻,沒想到一個老人家就搞定了。
“我要謝謝你,當初逼我簽下那份契約。”顧司寒說。
“就算沒有那份契約,你也會去晉城幫梁希的。”大墨撇撇嘴,“梁雪、梁老爺子,都和你們顧家有交情。”
顧司寒挑了挑眉:“你倒是清楚。”
“誰讓她是梁希呢?那丫頭脾氣臭,特固執。我不多瞭解一下,她只怕要單身一輩子。”
“我會盡量不去離婚,也會盡量對她好,你且放心。”顧司寒大步走向門口,拉開門,回頭看大墨。
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大墨感覺自己就是一打醬油的。
在顧司寒面前是,在梁希面前也是……
心裏頓生一股悲哀感。
人們在用餐的時候,只會誇食物好喫,卻不會誇作爲調味品的醬油。
從遇到梁希的那天起,他就註定,要當默默無聞的調味品了。
“你們聊完了?”梁希一直守在門口,看到門開,立刻問。
她的目光像星星一樣閃爍着,顧司寒默默的往她身上貼了個標籤:心虛。
“聊完了,回頭我會把楚月的生平事蹟,發給顧少。”大墨衝梁希比了個OK的手勢。
梁希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落回肚子裏了。
閃爍的目光,一下就變得平緩有底氣。
“那他的病,什麼時候會好?”梁希問。
大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個,你就要問顧司寒了。”
“我沒有腦震盪,只是突然不適。”顧司寒一本正經。
梁希:………
她好像被騙了。
“就這樣吧,我走了。”大墨拍拍梁希的肩,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金髮走了。
瀟灑大氣,說不盡的灑脫。
梁希,顧司寒就是你的幸福歸屬。
你一定要幸福。
需要我的時候,儘管召喚。
我願爲你們夫妻,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