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墨走過來,同情的拍拍梁希的肩:“你保重!”
“師兄,我創白鶴宗的時候,你好像沒反對……”
“不!我反對了!”
“反正,我們最後都是白鶴宗的一部分……”
“不!我不是!我是無雙門的跑腿。”
大墨求生欲滿滿。
唉,三生不幸,遇上樑希、青蘿、明萱這麼三個野蠻的女人。
被虐且快樂着。
“慫。”梁希撇撇嘴,抓了張薄毯蓋着,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裏,“師兄,幫我洗點葡萄來。”
“自己懶,還使喚我!你是今天在顧家使喚顧司寒上癮了吧?”
大墨嘴裏抱怨着,卻還是第一時間去洗葡萄。
窗外,大雨還在繼續,天色暗沉得像傍晚。
梁希喫着葡萄,思考着:顧司元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異能傷害?
好想直接問一問顧司寒啊!
正想着,顧司寒打電話來了。
一看到“視頻”請求,梁希趕緊掐掉,重新發了語音通話。
“怎麼不接視頻?”顧司寒低沉的聲音傳來,一如既往的溫柔。
梁希的心揪了起來,她聽到了他溫柔背後的孤獨!
今天沒有治好顧司元,他很失望吧?
“我在睡覺呢,形象不佳,不宜視頻。”梁希的謊言張口就來。
“抱歉,我忘了我們現在有時差。”顧司寒考慮,要不要掛了電話,讓她繼續睡覺。
可是,好不捨。
不知不覺中,她的聲音、她的笑容,都成了治癒他的良藥。
他握着手機,聽着她的呼吸聲,不敢說話,也不想掛電話。
就這樣僵持着,假裝她在他身邊……
“老公,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啊?”梁希低聲問,眉眼不自覺的溫柔了下去。
大墨坐在一邊看着,心痛如刀絞。
“你還睡嗎?”顧司寒的聲音更低了,像怕吵着她。
“不睡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梁希道。
“今天神醫無雙來給我大哥治病了。”
梁希狡黠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效果如何?”
“目前還沒有進展。不過,我大哥的狀況本來就複雜。神醫沒有說治不了,那就還是有點兒希望的吧!”
“應該是吧!”
梁希咬着葡萄,喫東西的聲音傳到顧司寒耳中。
他問:“你在喫東西?”
“嗯,醒了有點兒餓,正好房間裏有葡萄。”
“你是不是沒好好喫晚飯?”
“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還是要好好喫飯,得了胃病很難受的。”
“我知道,只是昨天玩累了,喫得少些。對了,你有沒有好好喫飯?你是有胃病的人,餓不得。”
顧司寒心裏一暖,看着窗外的雨幕,頷首:“我喫過了。今天D國下大雨了,老楊逼我喝了碗雞湯暖胃。”
“哈哈,給老楊點贊呀!”梁希大笑,假裝不經意的問,“老公,你有沒有你哥的情況,如實告訴神醫?”
顧司寒的臉色僵了僵,才說:“有。”
“對的!不但要好好喫飯,我給你的胃藥也要記得喫。”
“好。”
雨,又大了些。
玻璃窗已經阻擋不了雨聲傳下室內。
“嗯?”
“沙沙沙的,是下雨了嗎?”
糟糕!
梁希看向窗外,這雨聲真煩人。
“既然下雨,我就不和你說了。你回牀上窩着吧,別凍到。”
“……好。”
電話掛斷了,梁希心虛的放下手機,看看窗外。
雨幕如注,幾條短信進來,暴雨警告、城市淹水,提醒市民不要外出。
大墨翻白眼:“天天撒謊好玩嗎?”
“不好玩。”梁希嘆口氣,無奈的說,“可我不能不撒謊。”
“有沒有想過,把你的馬甲都告訴顧司寒?”大墨問。
梁希條件反射的搖頭。
“可你們都要過一輩子了,你的祕密他早晚會發現。”大墨的目光,落在梁希手上,“這雙手,其實也不怎麼壞。”
“我的手,他已經知道了。”梁希低聲說。
大墨驚了一下,隨後跳起來:“最大的祕密都讓人發現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怕我……治不了顧司元。”梁希垂下頭,沮喪極了。
她是神醫啊,從來都是藥到病除。
那些被她醫治好的患者,都把她當神仙!
卻偏偏,治不好顧司元的病。
“你爲什麼不直接問問他,顧司元是被什麼異能傷害的?”
“他不願意說。”
“你不問,他當然不願意了。”
梁希:!!!
師兄說的……似乎有理!
想了想,她再次撥通顧司寒的電話:“老公啊,剛纔大墨問我,你大哥是不是受過異能傷害啊?”
“什麼!!!”顧司寒的語氣,變得無比緊張。
梁希彷彿看到他在顫抖,她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是這樣的,神醫說你沒有坦白,明天不去你家治病了。大墨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嘛,就趕緊給我打電話了。”
顧司寒沉默了下去。
他用力握着手機,看着窗外陰暗的天色,彷彿又回到了伊延沙漠。
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天色,這樣的大雨……
整個沙漠,都因大雨而沸騰,狂風大作,塵灰四起。
他被綁在十字架上,奄奄一息。
大哥獨自一人,穿越沙塵而來,解去他身上的枷鎖。
他睜開眼,低低的喚:“哥……”
“沒事了,哥帶你回家!”大哥的聲音,那麼柔那麼暖。
像太陽一樣把他照拂,結束他長達兩年、生不如死的囚禁生涯。
他聞到大哥身上有血腥味,卻無力再過問。
只覺得大哥的背好寬好廣好有力……
等他再醒來,風雨已經過去。
沙漠依舊是烈日炎炎,能曬死人的節奏。
模糊的眼前是萬里黃沙,無邊無際。
大哥揹着他,在沙漠中艱難前行。
“哥……”
“醒了?別說話,保存體力和水份。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大哥的聲音,沙啞得像嗓子開了裂。
他想哭,卻沒有眼淚——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多餘的水分,供他流淚了。
他能感覺到,大哥受了很重的傷。
卻還有力量,揹着他前行。
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