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連個說話抱怨的人都沒有!
藍天花園暫時交給顏唯了,公司不想去。
青蘿和明萱也不在晉城……
“氣死我了!”梁希用力拍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劃破耳膜。
“說得那麼好聽,不就是不想帶我去冒險嗎?”
“我就不信顧司寒真的不要甜枯漿!”
“他就是想揹着我,偷偷去搞!要麼就是看不起我!”
梁希漫無目的一路開,一路罵,怎麼都不解恨。
最後,她把車開到海邊別墅。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門口的石缸裏採一朵荷花,撕扯着花瓣玩,心情終於好了些。
梁希踢了鞋,赤腳走在白色的沙灘上。
雖然已近傍晚,但沙子裏殘餘着白天的高溫,踩上去是暖的。
梁希一腳踩下去,讓沙子包裹半個腳背。
等到腳下的沙子不暖了,才往前一步,繼續吸地熱。
這溫暖的感覺,像顧司寒的手。
她清楚的記得,他握住她的纖足時,也是這般感覺……
“梁希,你醒醒!”
梁希用力晃晃腦袋,恨自己不爭氣。
都吵架了,還眷戀着他的溫暖!
海風吹過,吹亂梁希的一頭碎髮,擋了眼睛。
她惱怒的擡手抹抹臉,把頭髮往腦後攏。
忽然一怔,十年來,她何曾把頭髮養得這麼長過?
認識了顧司寒,她連頭髮都沒剪過一次!
“顧司寒!”
梁希咬牙切齒,用力踩腳下的沙子。
雙腳幾乎全部陷進沙子中。
他不讓她去,她就沒辦法了嗎?
她一定要拿到甜枯漿!
太陽西下,海風漸漸變冷。
潮漲潮落,海水漫過腳背,涼涼的。
梁希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
顏唯給她的消息,可靠嗎?
沙漠裏真的可能長有甜枯漿嗎?
梁希決定問問師父。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師父,顏唯告訴我,伊延沙漠里長有甜枯漿。我想問問您,沙漠裏的暗河,適合甜枯漿生長嗎?”
李建業非常喫驚:“沙漠裏?”
“是呀,我也覺得不大可能,不過顏唯這個人還是比較誠實的,我看他不像在說謊。”
李建業眸光流轉,精明沉穩。
沉默了一下,他問:“你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司寒嗎?”
“說了。”
“他要去沙漠嗎?”
“不去。”梁希說起這個就氣,“他說那裏危險,不能去!”
“確實危險。”李建業沉吟着,“希希,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梁希嘆口氣,“師父,你記得你送我的那本古籍嗎?長有甜枯漿的地方,必有奇草。我其實是想去伊延沙漠看一看的。”
關於師孃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忍住。
據賀濱所言,師孃早在十年前就中槍死了。
就算有了奇草,也救不了師孃。
冰凍着師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尋找治癒良方,只是師父的執念而已。
“確實……”李建業的聲音變得飄忽,瞳孔也輕輕收縮着。
霧果是比甜枯漿更厲害的極品良藥,他已經找了十年,都找到絕望了!
每次一聽到和霧果有關的消息,他就很心動。
因爲,霧果是治療心蘭的藥引之一!
伊延沙漠,勢在必行了!
“師父,無雙門可以去伊延沙漠嗎?”梁希問。
李建業沉默着,在心裏衡量着。
梁希靜靜的等待着。
半晌,李建業說:“不行,無雙門不能去。”
梁希心一沉,暗忖:難道沙漠裏,沒有可治師母的藥材?
“我知道了。”梁希嘆口氣,“我聽師父的,不去就是。”
“白鶴宗可以去。”李建業說。
梁希愣了一下:“師父?”
“希希,無雙門藏於市坊,方可安穩度日。一旦暴露,會惹麻煩。神醫無雙畢竟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人。你明白嗎?”
“不太明白……”
“這世上,多的是有權、有錢、有勢之人,如果他們想強迫神醫無雙,輕而易舉。而你,並不能包治百病。”
梁希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她不是頂級富豪,最多就是豪門而已。
有人生來就是特權階層,如果擁有特權的人有了歪念,無雙門和她確實會陷入險境。
“讓白鶴宗去吧!我帶隊去。”李建業說。
梁希大喫一驚:“師父?”
“你把白鶴宗交給我,我帶他們去伊延沙漠找暗河,找甜枯漿。如果事成,你治醒顧司元,和顧司寒白頭偕老。如果事敗,初一十五給師父我上柱香。”
李建業這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要去伊延沙漠啊!
梁希握着手機的手,不斷冒汗,脣齒髮幹:“師父,那樣太危險了……”
“師父老了,不怕危險。你還年輕,要好好活着。”李建業笑了,宛如慈父,“當初你媽把你交給我的時候,我承諾過,要讓你好好活下去的。”
“師父,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白鶴宗任何一個人,都強不過我……”梁希請求道。
“不行!”李建業斷然拒絕。
“師父!”
“我比你強。”
梁希:!!!
她不敢相信的猛眨眼睛:“師父,你也是練家子?”
“我是僱傭兵出身。”
梁希驚呆了。
師父……竟然是僱傭兵出身?
在她的印象裏,師父除了醫術高,平平無奇。
從穿着到長相,都屬於扔進人海里找不出來的那種。
平時也沒見師父發過什麼大力,怎麼就比她厲害的練家子了?
她可是天生的大力士!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你通知青蘿和明萱,這幾天我就帶人出發。”李建不容拒絕的說。
梁希站在海風中,打了個激靈:“青蘿和明萱……”
“她們是你的姐妹,我不會帶她們去冒險的,你放心。”李建業笑了。
慈愛溫暖的笑聲,讓在海風中發顫抖的梁希,停止了顫抖。
眼中涌起氤氳,似乎是被風迷了眼睛。
梁希緊緊的握着手機,哽咽到說不出話:“師父……”
“好了,別哭。如果你師父我回不過,發揚光大無雙門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李建業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