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出船倉,不一會兒又進來時,已經帶來喫的。
牛奶、麪包、水果、蓋飯,甚至還有雞湯!
通常綁架者,不可能如此倒貼的照顧人質。
除非,他真的不想傷害她。
“謝謝。”
梁希嚐了嚐,感覺沒毒,便放下戒心,開始進食。
好餓,她懷疑自己被餓了好久。
“我睡了多久?”梁希邊喫邊問,語氣平和像在聊天。
面具人挑了挑眉,道:“三天。”
“這麼久了……”梁希悵然的放下筷子,看向窗外。
藍天碧水一望無際,這裏已經遠離海岸了。
她,錯過了自己的婚禮。
顧司寒肯定急壞了,還有爺爺……但願他們都能穩住!
面具人隔着三米的距離,看着梁希,沒有說話。
“唉,你毀了我婚禮,你知道嗎?”梁希擡眸,直直的看向面具人的眼睛。
“知道。”面具人答。
“你早有預謀,是不是?婚禮前夕是擄走我最好的機會。”
“沒錯。”
梁希的心沉了沉。
參加婚禮的,都有名單可查。而能近距離接受她,還不被人發現的,只能是熟人!
他,到底是誰?
梁希的目光,在面具人身上掃來掃去。
他刻意穿了內增高的鞋,讓她看不出他的真實身高,好一個心機男!
“你能不能幫我報個信,讓他們別擔心我。你知道的,我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梁希試探着說。
“可以。”
梁希鬆了口氣,又問:“我的家人,都還好嗎?”
“梁老爺子住院了,暫時沒有性命危險。”
梁希心絃一緊,眼淚差點兒飆出來。
“你好好配合,就能早點兒回去。他就不會死。”面具人說。
梁希揪着胸口,顫聲問:“他怎麼了?”
“心臟病發作,顧家的醫療隊在給他治療。當然,若想完全治好,須得你這個神醫出手纔行。”
他很瞭解她和顧家!
他到底是誰?
梁希心中疑慮叢生,臉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
她眼中含淚,依舊是小可憐的模樣,起身緩緩走向面具人:“你要我多少錢,我現在抽給你,好嗎?求求你,讓我回去救爺爺。”
她的背微微佝着,步伐虛浮,搖搖欲墜。
面具人眼中,浮起一絲不忍:“血不好保存,我也不知道要多少。”
“那我們訂個長期合約,你什麼時候要血,我什麼時候做貢獻。”梁希急切的說。
“梁希,你太天真了。”面具人緩緩搖頭。
抓了她,可能就不會再放她回去了。
因爲她,是他的救贖。
而他,不知自己病成什麼程度。也許是一月兩月,也許是一年兩年,說不定要用她一輩子!
“這位大哥!我求你了!”梁希撲通一聲跪下。
脫口而出的“大哥”二字,讓面具人顫了顫,他下意識的伸手,想把梁希扶起來。
然而他剛伸出手,眼中便閃過黃金般耀眼的光。
梁希的瞳孔,驀的放大。
是顧司元!
“你,起來。”顧司元迅速轉過身,並不知道自己眼中剛剛出現異象。
梁希手扶着桌子,緩緩的站起來。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着,愛恨交織,滋味難辨。
怎麼也沒想到,把她從婚禮上綁架走的人,會是顧司元!
他瘋了嗎?
就算他不喜歡她,也不能這樣對顧司寒啊!
她失蹤了,顧司寒得急成什麼樣!
“我們,真的好好談談吧……”梁希顫抖着伸出手,碰了碰顧司元。
顧司元背對着她,冷冰冰的說:“沒什麼好談的。”
“可是……”梁希凝神蓄力,發動異能,更狠的話在脖子裏停留。
只待把顧司元冰凍住,再放狠話!
然而,她的異能好像失效了!
不管她怎麼努力,指間的冰都到不了顧司元身上。
怎麼會這樣?
顧司元察覺到異象,轉過身來。
梁希趕緊把手藏到身後。
“我已經看到了,你想用異能對付我!”顧司元的目光,變得凌厲如刀,語氣也瞬間拔高,“我說了!你不要耍手段!我不會殺你!”
看,連性子都能突然變得暴燥無比,不是顧司元還能有誰?
梁希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着顧司元。
“把手伸出來。”顧司元吼。
梁希猶豫了一下,把手伸出去,手上的冰雪剛剛消失:“我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麼。”
顧司元沒找到證據,竟然還不甘心,暴燥的在船艙裏走來走去。
走幾步,停下來看看梁希。走幾步,又停下來,脣瓣嗡動着,想罵人又找不到詞。
“想說什麼,就說吧。哥。”梁希不裝了,淡定的坐下來,繼續喝牛奶。
顧司元一愣,躁動的心忽然平靜了下去:“你喊我什麼?“
“顧司元,我丈夫的哥哥。我剛剛認出你了。”梁希說。
顧司元的雙手,無意識的緊縮成拳。
這個女人是在詐他!肯定他!
他用增高鞋改變了身高,還戴了面具,她不可能認出來來!
“哥,你的眼睛裏,總會閃過黃金一樣的光,你知道嗎?”
顧司元的瞳孔一陣猛縮,然後,他沉默的看着梁希,糾結要不要承認。
“從顧司寒婚禮上擄走我,你幹得真好。顧家的人,都因爲你的舉動,要嚇死了。”梁希緩緩的說,銳利的目光,直視顧司元的眼睛,“你有想過,以後要怎麼面對顧司寒嗎?”
顧司元擡手,緩緩取下面具,扔到一邊。
“梁希,你很聰明。”
“是啊!我很聰明。”梁希笑了笑,心中悲涼。果然是他
顧司元陰沉沉的說:“可有時候,太聰明並不是好事。”
“難道你要殺了我?”梁希冷笑,“你知道顧司寒的能力有多強,天涯海角,總有一天他會找到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的話,戳中顧司元的軟!肋。
他的臉色,迅速蒼白了下去:“我沒想殺你,我只是想要治癒自己……”
“我的血,有那麼厲害的效果嗎?”梁希問。
“我找顏家的人打聽過,你爲了治骨傷,喫掉了黃金珍珠片,對嗎?”顧司元目光,再次變得瘋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