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嚇得都快哭了。
秦姝離開後,她本來想立刻離開療養院,可是院方說明天才能給她結算工資,都是她貪財。
晚上她根本就沒睡,走廊裏每次的腳步聲都讓她害怕。
果然人不能做惡,她覺得秦姝隨時都會帶着兩個孩子來找她,她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額頭脖子上全是汗。
終於,玻璃一聲巨響,碎了一地,她那顆提着的心好像是得到了應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麼闖進我的房間,我喊人了……”周芸一副抵死頑抗的樣子,她害怕地看着牧羨之,胸口劇烈地起伏,“來人,有人殺人啊……快來人。”
叫聲尖銳驚恐,秦姝感覺整個走廊都喧譁起來。
秦姝沒想到牧羨之會這麼直接。
周芸害她,這件事情的確不可原諒,但也不值得拉牧羨之下水,讓媒體報道牧羨之這個樣子。
“牧羨之,你放手!”秦姝走過去,試圖拉開牧羨之。
她的事情,她自己可以解決,況且周芸一定是受人指使,無非就是錢財。
“她差點害死你……”
“對啊,那就由我來問她,不關你的事,你放手……”秦姝聽到門口的腳步,心思慌亂地去掰牧羨之的手。
沒料到,牧羨之卻冷冷地說,“你是我孩子的媽咪,我們怎麼就沒關係?”
被他這麼一說,秦姝一下子沒話可說,保安進來看到這場景,衝上來,被牧羨之一隻手拎着領子扔到了牆角。
保安不過是五六十歲的老頭,被這麼一扔,站不起來,只哇哇大叫。
牧羨之神色冷厲地盯着周芸,修羅一樣的神色,“你主動說,我可以放過你!如果你不說,一旦我查出來,你就進去坐幾年,你沒孩子,我會讓人給你送點東西!”
秦姝前腳到療養院,牧羨之後腳也到了。
他看到秦姝去找周芸,就去療養院調了周芸的檔案,46歲,單身,沒有婚事,膝下無子。
他這麼說,故意激起周芸內心的心結。
周芸的眼神裏閃過一抹追悔莫及,本來,她的人生可以不必這麼辛苦。
“說……”牧羨之再度厲聲,周芸嚇得雙目圓睜。
經過一晚上救人,牧羨之此時衣服有些褶皺,但卻絲毫不失他身上的凌厲。
袖口捲到手肘,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此刻,牧羨之毫不猶豫地拎着周芸,大有一種她不說他不放的強勢。
“你信不信,我會掐死你!”牧羨之語氣輕淡,但眸子裏透着狼一樣的狠戾。
秦姝,是他的女人,別人去她,等於是在挑釁牧羨之的耐心。
牧羨之咬牙,手裏的力道加了幾分,周芸立刻猛烈地咳嗽起來。
“是唐昭,是唐昭讓我這麼做,她說只要解決唐嫵,我就可以拿一大筆養老錢遠走高飛。我沒有兒女,我也沒有錢。”周芸說着哭了。
牧羨之眉目一沉,“唐昭?”
秦姝卻無奈苦笑,真的是她,原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真的巴不得她去死。
是因爲她回來布的棋讓唐文韶損失了八千萬,還是她知道,糖糖和涼涼是牧羨之的孩子?
接下來,牧羨之讓周芸錄音,寫下證明書,秦姝都靜靜地站在那裏。
直到大批的人涌進房間,牧羨之已經收拾好了證據,轉頭對秦姝說,“走吧!”
“問周芸,如果她不說,你們再讓警察來找我,我叫牧羨之。”牧羨之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張名片扔給院方的人,然後拉着秦姝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牧羨之,他就是牧羨之,怪不得我看着那麼眼熟……牧氏集團的二公子,掌家人。”有人驚呼一聲。
“周芸,你是怎麼得罪這位大爺了?他可不好惹,你惹了他,等於把多半個魔都惹下了。”
周芸木然地扯過衣服穿上,心底暗沉地像是灰色的海。
她的確是惹不起牧家,但是惹到唐家也是一樣的生死災禍,現在,她把唐昭供了出去,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我欠那位小姐一個人情,他們來,討債的……”周芸聲音僵死一般。
所有的人都看看地上一片狼藉,把那個保安拉起來,勸了周芸幾句,也就離開了。
牧羨之的車出了大山,在高速上一路疾馳,一下高速,就往一處繁華地段開去,秦姝睡得昏昏沉沉的,覺得車子停下來,睜開眼睛睡眼朦朧地問,“在哪裏?”
“酒店,我們先在這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牧羨之下車,去抱兩個孩子。
一聽到酒店,秦姝心想牧羨之你想幹嘛?
她磨磨蹭蹭地下車,望着東方發白的天,“牧羨之,再堅持一會就回去了,如果你累,我可以開一會。”
“秦姝,你到底是怎麼當媽咪的,難道你非得讓受傷的涼涼跟着你再顛簸一個多小時?”牧羨之一手抱了一個孩子,眼神示意讓秦姝關車門,秦姝想了想也是,涼涼雖然是前額受傷不至於是腦震盪,但額頭碰得淤青,肯定也不好受。
知道牧羨之的脾氣,簡直就是萌寶控,於是默認了牧羨之的建議。
兩個大人,兩個孩子在昏黃夜燈下踟躕而行,兩個大人的影子重疊,看起來像是四口之家,暗處,有一個人拿着相機偷偷拍下了這一幕,然後果斷閃身離去。
酒店前臺,服務生也坐在那裏打瞌睡。
聽到轉門響動,才迷迷糊糊地擡眼,就看到一個俊逸如天顏的男人一左一右抱着兩個孩子,身後還跟着一個神色憔悴,但絕對傾城傾國的美麗女子。
“先……先生是要住宿?”服務生有些激動,像半夜看到美色迷惑人的男鬼一樣。
兩個孩子趴在牧羨之的肩膀,他騰不開手,“秦姝,幫我取下卡……”
秦姝一直都是比較獨立的人,怎麼可能再花牧羨之的卡,摸了摸身上,才發現自己的包隨着車子一起墜進懸崖底了。
她臉紅了一下,走過去往牧羨之上衣口袋摸去。
“在下面的口袋……”牧羨之下巴點了點,秦姝突然覺得這怎麼有點像男人泡妞的梗?她看了一眼牧羨之,見他一本正經,心想可能是自己多疑,於是往褲兜摸去。
哪裏有卡?
分明是空口袋,秦姝的手避無可避,還是摸到牧羨之結實緊緻的腿部肌肉,臉一紅,抽手的時候就被褲兜給卡住了。
“哦,我忘記了,今天出門急沒有帶錢包,手機支付吧……”牧羨之示意手機在上衣口袋,可是秦姝無論如何也不肯再伸手,那個服務生睜大眼睛,然後怯生生地說,“我幫您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