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羨之,能不能讓我母親……?”
“不行!”牧羨之斬釘截鐵地拒絕。
“我媽現在這樣根本離不開人的照顧,我們必須呆在一起。”秦姝強調。
“你可以帶着伯母回玉龍灣的公寓去住,但絕對不能回牧家。”牧羨之對秦姝的一意孤行,太瞭解了。
不撞南牆,她不會回頭。
現在牧家的矛盾激化,隨時都會有危險。
“牧羨之,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你不能這樣對我!”
“顧耀,馬上安排他們出國!”牧羨之說完轉身就走,沒有一點妥協的餘地。
顧耀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秦姝,又望着牧羨之倔強的背影,十分爲難。
一開始秦姝還自我安慰,覺得牧羨之是擔心她和孩子的安危。
不過,現在季倩住進牧家,秦姝突然覺得,這是不是就是牧羨之想要的結果?
等她和兩個孩子離開,牧羨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跟四大家族的千金去交往,然後換取他想要的利益。
“牧羨之,我的存在是不是礙着你什麼事了?”
“你這麼想也可以!”牧羨之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背對着秦姝,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秦姝的心一層一層的冷下去。
顧耀看着冷戰的兩個人心裏焦急,他回頭對秦姝說,“我想牧羨之只是擔憂你們的安全,現在牧家這麼亂,如果讓伯母住在那裏,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萬一受點什麼刺激,影響她的健康就不好了。”
“我不會讓她受任何刺激的,帶我們回去!”
顧耀有點爲難,感覺自己隨時有可能被兩股力道撕裂。
他知道牧羨之現在需要幫手,於是咬了咬牙,第一次做出違背牧羨之命令的舉動。
他推着秦蘭,跟秦姝一起走出醫院。
出了醫院。看到牧羨之只是靜靜的坐在車裏,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只是用漆黑幽深的目光望着顧耀,顧耀狠狠嚥了一口唾沫。
秋陽裏,秦姝倔強的站在那裏,遠遠的跟牧羨之對峙。她的神情宛若懸崖上的杜鵑,那麼篤定那麼倔強,彷彿任何寒風,都不可能阻擋它的生長。
牧羨之漆黑的目光裏又多了一道深意。
………
進了牧家大門,秦姝並不在意門衛的眼神。
她跟兩個孩子推着秦蘭的輪椅,緩緩往自己的住處走。
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秦姝只能進不能退!
“媽咪,外婆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他睡這麼久?還沒有醒?”糖糖握着外婆的手擔憂地望着秦姝說道。
“外婆現在情況不太好,就讓她多睡一會兒。我們不要打擾他好不好?”剛剛回到牧家,秦姝推着秦蘭走在小道上,涼涼和糖糖在一旁看着秦蘭。
“喲,這是怎麼的?準備一家子都賴在牧家不走啊!”白秀芬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滿是譏諷和戲謔。
擡頭看過去,只見白秀芬一臉嫌惡,一副主人的架勢。
白秀芬的挖苦是在預料之中的,秦姝也並沒有在意。
哥哥白應峯被突然辭退,這件事情讓白秀芬對秦姝是恨之入骨。
怪不得,以前唐昭總是把秦姝當做仇敵一樣,這樣的一個女人,實在是一個大威脅。
“大嫂,不必太擔心!我的母親只是過來暫住一段時間,等她身體好一些,我就會送她去一個療養療養院。”
“這裏是牧家,不是什麼收容所!老弱病殘都往這裏帶,當這裏是什麼地方?”白秀芬睨了秦姝一眼。
老弱病殘?
這是在說她的孩子和她的母親嗎?
秦姝美眸冷冷地看着白秀芬,說道,“大嫂,你也是從小時候長大的,總有一天也會老去,難道你從小到老的過程就是老弱病殘嗎?”
“秦姝,你這是什麼語氣?”
說她可以,但是說她的孩子和母親秦姝絕不相讓。
白秀芬因爲哥哥的事情本來正在氣頭,聽到秦姝這麼囂張,立刻大聲說道,“秦蘭她不過就是一個神經病,你就這麼把她帶進牧家,難道不怕給老爺子給牧家帶來壞的運氣嗎?”
“我只知道人定勝天!”
“如果老爺子的病情因爲你母親的到來更加惡化,我看你怎麼說?”
秦蘭被兩人的爭吵聲吵醒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四周陌生的環境,轉看着身後的秦姝,“這是哪裏呀?我們在什麼地方?”
看到母親醒了,秦姝也沒有繼續跟白秀芬吵下去。
她蹲下身子,很耐心地跟母親解釋,“媽,這裏是牧家,現在我跟牧羨之在一起。”
牧家?
秦蘭的神色有些木然,隨即而來的記憶闖入腦海,六年前的慘劇,再一次撞擊着她的神經。
她突然睜大眼睛對秦姝說,“帶我離開這裏,我不要在牧家。”
“喲,原來您還有羞恥之心的,也不管管您的女兒,現在死皮賴臉的住在牧家不肯走。什麼身份都沒有,就來分財產。”白秀芬擺出一副囂張跋扈的姿勢。
“媽,我們哪也不去,就住這裏!”秦姝突然有些心痛,當她看到母親眼中那種痛苦的神色,就知道母親還沒有過了那道坎。
聽着白秀芬故意刺激母親,秦姝的眉眼漸漸地冷了。
“女兒呀,他們牧家害你害的還不夠嗎?爲什麼非要回來?你在迪爾達當總監不是好好的嗎?我們走!”秦蘭對六年前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當時如果她出面阻攔秦姝,或許就不會釀成那樣的悲劇。
整整六年,女兒國外飄蕩,在外面受苦,她這個做母親的卻只能住在療養院裏,靜靜地爲她祈禱。
秦家敗落,秦姝的外公外婆都因爲這件事情而受到牽累,最後生病而亡。
她怎麼能同意秦姝再跳進這個火坑呢?
“對呀!一個女孩子先跟了牧家的孫子,現在又跟牧家的兒子在一起,這算哪門子事?你還是趕快勸勸你的女兒,離開牧家,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秦姝忍無可忍。
那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是她們設計陷害,現在竟然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白秀芬,你還是先操心一下自己的事,等哪天,鳩佔鵲巢,你哭都來不及!”秦姝說完,推着秦蘭往住處去。
白秀芬先愣了一下,接着追在秦姝身後,“秦姝,你說清楚,什麼意思?”
“自己想!”秦姝說道。
這種感覺,最痛苦,頭上像懸了一把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落下來。
“你故意用這種話戲弄我?”
“白秀芬,你不要用自己的心思去度量別人,我沒有那閒工夫,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秦姝說完,看到白秀芬臉上的狐疑,心想,這下他們內部也有了矛盾,暫時,沒功夫再打擾她了吧!
……
“真是氣死我了,秦姝那個賤人。”白秀芬一回到家,把手提包扔到沙發上怒道。
幾個傭人看到白秀芬的臉色不好,都悄然退出房間。
自從秦姝來到牧家,白秀芬就沒有過好臉色。
唐昭剛剛從外面回來,看到白秀芬的心情不好,走過來問道,“媽,這是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這幾天,唐昭真是萬事順遂。
小杰的親生父親牧野很快就可以回牧家,天底下沒有再比這更好的事情。
她再也不用擔心小杰的身份被戳破,也不必忍受牧辰那種不屑鄙夷的態度。
牧野的性格雖然琢磨不透,但只要結婚後,他們互不干涉,對唐昭來說就是值得慶幸的事。
“還不是那個秦姝,你的好姐妹!我說你們當初怎麼就不弄死她?”白秀芬立眉,眼裏全是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