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沒有那樣的想法，只是把真相告訴大家，也告訴你！如今你回來了，我一定會把大哥應得的那一份交還給你！”
這本來是家事，應該私下談。
但秦姝很是明白老爺子的用意，有些事情，遮掩不如坦承，與其讓這些關注牧家的人指指點點背後猜忌，不如當面鑼對面鼓把這些話擺在明處說。
她從老爺子身上，學會了很多的智慧。
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他有時候的確理智大於情感，但身有所負，必然不能隨心所欲，古代的時候皇帝都是這樣，更何況老爺子只是一個上市公司的決策人。
牧守仁把顫抖的雙手交疊在腹部，擡起頭，冷冷地看着牧晉鄴，“那我想聽聽，我該得的應該有哪些？不該得的，又有哪些？”
“牧家的家產，包括這老宅……祖上留下來的，後來置辦的一應固定資產，我都會分一半給大哥！”
“牧氏集團呢？”
“大哥，牧氏集團現在是由羨之管理，我覺得，以後也還是由他來管理比較合理，公司產生的分紅，也會一分不少把屬於大哥的那份拿出來，打到您的賬上。”
所有的人，包括秦姝在內，作爲局外人，都覺得這樣處理很公平，很透明。每一個人，都相信牧晉鄴的爲人，他對外都講究一個誠信，對自己的親哥哥自然不會虧待。
“老爺子真夠大方，一輩子打拼得來的產業說分一半就分一半！這要在古代，恐怕早就相殺相伐，互相開打了。”
“對啊，不過我說，這牧守仁這時候回來牧家，是不是有點微妙啊！他不是一直都神智不清，言語混亂？怎麼突然就好了？”
“恐怕是有人急紅了眼，要挑事，醫學上的事情咱們也不懂，不能亂說！但依我看，這次牧家恐怕又是多事之秋嘍。”
這時，牧守仁語氣冷硬，直接問道，“什麼叫你覺得？”
“就是最合理，最符合牧氏集團發展的決策！”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兒子都是龍種，而我的兒子，就活該進大獄被審判？你在這裏榮華富貴享盡，而我的兒孫，就得感受人心冷暖，世態炎涼？牧晉鄴，你簡直要比世上最惡毒的狼還要歹毒。”
這一聲咆哮，宛若一陣驟風，所有的人都從中嗅到了不好的氣息。這壽宴的晚，恐怕難嚥，大多數支持牧晉鄴的親朋好友都紛紛勸說周圍的人，“回去了，我們先回去，改天再讓壽星補請我們這頓壽宴，今天，牧家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大家理解一下，多多包涵啊！”
看着賓客們紛紛散去，秦姝和牧羨之只能把剛剛迎來的客人再送走。
牧辰冷眼看着這一切，他知道是該他出場的時候了。
父母都聲敗名裂，即將被判刑，即便是想盡辦法爭取，減刑，出來之後跟廢人差不多了，這種恨不共戴天。
原本像是安樂窩一樣的牧家大房，突然間就變得支離破碎，家破人亡，他怎麼能忍？
所有的恨意都化作催化劑，讓牧辰在短短一個月內成熟了，以往的浪蕩、肆意、玩世不恭都通通收起來了，只剩下陰沉、冷鬱和不帶感情的眸子。
牧家的醜聞轟動整個魔都，你們不想知道，那些醜聞到底是有人一開始就鋪下了醜陋的地毯，一步一步把無辜的人引向了深遠，還是真的，人性可怕，罔顧恩情？
青天白日，你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們的心是可明辨是非的，你們爲什麼不留下來看看，那個人，到底是人面獸心，還是宅厚人慈？”
看到牧辰突然出來攔路，所有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覷。
“牧辰啊，這是你們牧家的家事，先不說我們有沒有資格在這評論，就算是有，我們也不能站在這裏隨意干涉！家家都有自己的經要念，如果都這麼鬧騰，那這世界還不亂了套了？”
“就是，就是！讓我們走！”
賓客們支持牧晉鄴，給他面子，都作壁上觀，到不是他們對牧家的事情不好奇，不震驚，只是這種事情知道多了，對他們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這時，牧辰冷笑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突然，十幾個黑衣保鏢跑進來，一個個都面色肅殺，垂手立在門口，門神一樣地守住了會客廳唯一的出口。
“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份了？限制我們人生自由？”
“你們今天，想聽也得聽，不想聽也得聽……牧家的事情，不是要你們作評論，而是要你們作個見證。”
顯然，這是牧辰事先就準備好的，秦姝站在牧守仁旁邊，看着他鶴髮雞皮的樣子，突然有些可憐這個老人，最好的時光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雖說不幸，但有牧晉鄴罩着，衣食無憂，身份尊貴，現在到了這個年紀，卻要因爲兒孫的事情被拉出來，做這樣的一個角色。
即便他搶到了什麼，世人的評斷，也足以讓他一生背上罵名。
賓客們正進退維谷的時候，牧羨之神色鎮定自如，身上散發着足可以控制一切場面的強大氣勢，他的魄力，宛若一顆散發着劇烈光芒的星辰，就端端照在頭頂。
“牧辰，這是我們牧家的家事，你大可不必這麼興師動衆。如果你非要一個公斷，我們可以請律師……”
“呵呵呵，小叔，強者爲尊，那些律師哪個不是看着你的眼色說話，讓我請律師，豈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牧羨之神色淡淡地看着牧辰，在他眼裏，牧家的人就這麼不堪？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看看，公理是什麼。
牧羨之轉頭，面向賓客，“各位來賓，實在是抱歉，讓你們捲進牧家的私事當中來，改日，我一定會再次宴請，親自向各位道歉！不過今天，既然牧辰想要一個公道，那諸位也不妨隨意一聽，我答應各位，半個小時後一定會讓各位安全離場，大家可以相信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