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炎聽到瑞晉文要對家人下手的時候,臉色一沉,緊張不安地看着瑞晉文,“瑞總,你這未免有些太過份,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對瑞麗做了什麼?
就這麼牽強附會,硬是把這事栽贓到我的頭上,這天下,有沒有公理?
你讓我從牧氏集團強行帶走很多的固定資產,結果來了,恩將仇報,讓我做安保組長,我抱怨過嗎?說過什麼?”
程炎本是想僞裝起來,看看瑞晉文痛失愛女的悲慘樣子,可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想到是自己做了那些事情。
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怕,因爲他已經是進退無門。
但他不許,不許瑞晉文傷害他的家人……
就在這時,瑞晉文從衣服裏拿出手機,接通一個電話,說道,“接通監控器,給程炎看看他的家人,高清,放大,讓這個混蛋知道,得罪我瑞家是什麼下場。”
“是,老闆!”
電話掛斷片刻後,瑞晉文的手機再度響起,手機裏的視頻出現了一個廚房的景像,一個茶壺煮着水開了,咕嘟咕嘟地掀着壺蓋,一些水從壺蓋裏溢出來,不時澆到煤氣竈上,發出噝噝的聲響。
另一個鏡頭,程炎的妻子在熟睡,孩子踢了被子,憨態可掬,白白胖胖的一截小腿露在外面,讓人看着心疼。
程炎覺得喉嚨處像是含了火炭,心頭漸漸慌了。
他這才意識到瑞晉文要做什麼,他要用煤氣悶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這個老畜生!程炎心裏冒着火,可是此時卻是瞠目結舌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的腿在抖,心在顫,那可是他只有五歲的兒子……
“還不準備說實話?你要知道,火一旦熄滅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你現在想回去也來不及!”
瑞晉文因爲失去了女兒,眸光變得像是狼一般的狠,程炎拿出手機,迅速拔通妻子的電話,電話那頭卻傳來,對不起您拔打的電話無法接通,他再打,依舊還是一樣的結果。
程炎要衝出門去,門口卻出然出現兩個大漢,一把推着他的肩膀,他再次回到房間。
程炎走投無路,看着瑞晉文突然跪在了地上,“瑞總,我錯了,是我錯了……你放了我的老婆孩子,讓我跟他們交待一下,以後是殺是剮都隨您!
我承認,是我給瑞麗下了一些藥,是在她辦公室的飲水機裏做了手腳,我以爲,你們不會查出來。”
“啪啪啪!”瑞晉文左右開弓,耳光打在程炎的臉上,程炎嘴角出血,可是人卻不敢動!他只是低頭,像是罪人伏法似的,弓着腰,“瑞總,我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以爲,瑞小姐只是會找牧羨之麻煩,我沒想到那些藥物的作用這麼厲害……瑞總,求你先放了我的妻子孩子。”
瑞晉文的心在滴血,引狼入室,大概就是他眼下面對的情形。
他以爲,只要不重用程炎,就足夠。
讓程炎安安份份領一份薪水,呆在底層,就不會有威脅,事實是,小人就是小人,永遠會想着如何地害別人。
瑞雪很小就出國留學,他的身邊只有瑞麗,現在,卻因爲這個王八蛋他失去了最愛的女兒,想到這,瑞晉文老淚橫流,滾滾而落。
他拿起一旁的扳手,朝着程炎肩膀處、臉頰上狠狠地摜過去,頓時,程炎臉上、肩膀處的骨頭都不同程度的碎裂,程炎痛極了,卻不敢呼喊,他只是訥訥地懇求,“瑞總,沒時間了,沒時間了,再晚了,他們都該被煤氣悶死了,瑞總……你殺了我,殺了我解恨,求你放過他們吧!
我老婆……她是,她是一個聾啞人,已經夠悲慘的了。
我做許多事情,也是因爲想給他們一個好的生活環境,瑞總,我真心知道錯了,你……怎麼對我都好,求你放過他們。”
程炎搖晃着身體,眼裏的淚,如突然而墜落的殘星。
他已經失去了痛的資格,此時,他唯有跪地懇求,求瑞晉文會大發慈悲,這時瑞晉文打累了,他用扳手指着程炎,“你奪去別人的最愛,理應也失去自己的最愛……然後我讓你好好活着,連監獄都不用去,我每天會給你山珍海味,錦衣玉食,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痛苦……
程炎,人再狠,也不能越過底限。
你這種人,不該這麼逍遙自在地活在人世間,你現在懇求,已經晚了,剛剛那邊發來信息,屋子裏的煤氣值已經超量,沒救了。”
瑞晉文淚聲俱下,腦子裏卻全是瑞麗的音容,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從開始想要報復牧氏就是錯的,他不該回國,更不該跟程炎這種卑鄙的傢伙合作。
“不不不,來得及,一定還來得及,瑞總,求你讓你的屬下送他們去醫院……求您了!對,現在您膝下還沒有晚輩,我讓我兒子認您做爺爺,以後孝順您……還有我妻子,可以給你們做傭人,贖罪……我,我以死贖罪。
瑞總,求您了,他們是無辜的,你不知道我兒子有多可愛!
我一直以爲,他也是啞巴,可是後來有一天,我回去的時候他突然就喊爸爸了,那時候,我老婆哭了,我站在門口也哭了。”
程炎淚流滿面,如若沒有當初,又哪來的現在。
他也不過是想給他們更好的生活,可是現在看起來,更好的生活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粗茶淡飯,天天聽着兒子叫他爸爸……
程炎想到這裏,已經無法再想下去,他眸光盯着瑞晉文手裏的扳手,站起來,奪過去,猛得往自己頭上敲過去,一米八幾的人,頓時躺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瑞晉文,在鮮血染紅瑞晉文腳下的那一刻,程炎還在說,“救他們……救救……”
之後,他已經再無聲音。
瑞晉文面無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程炎,他拿起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房子,點了!”
“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