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着許東,心思極靜,彷彿這一刻纔有機會好好地看看眼前的男人,“那你呢?你要留下來?”
“既然他們是想要對付我們,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留下來,你就可以全身而退。”許東這句話,以羽毛般的姿態擊中了陸雲依的心。
她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回頭對許東說,“我哪也不去,只想留在這裏,我想看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許東,以後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我……再也不會恨你,也不會再愛你。
從此疏離,相逢陌路。”
說完,陸雲依在桌角放了自己的咖啡錢,站起來離開了咖啡廳。
許東從落地窗裏望去,看着陸雲依漸漸消失在視線裏,心裏如被月光掠過,清清涼涼,讓人感覺一種悲傷。
……
停電檢修第三天,渣打車牀所有的人都熱的受不了,在這種炎熱的地帶,沒有電,那簡直會要人的命。
陸雲依懷孕更怕熱,賀敬琛爲她搬來了許多的冰塊放在辦公室裏,可是那種逼人的暑氣並沒有減少一點。
“雲依,不如我們回去吧,你現在還懷有身孕,呆在這邊真的對寶寶一點都不好。”賀敬琛抱着一塊冰,滿頭大汗,回頭向陸雲依懇求。
陸雲依趴在桌子上,用筆在紙上狠狠地划着,“不,我哪也不去,我到要看看他們能停電到什麼時候,難道,附近的百姓就不怕熱嗎?”
“他們天生不怕熱,我們怎麼能跟當地人比?”賀敬琛都快暈厥了,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是生無可戀,突然想念自己的大學課堂,吹着空調盡情地睡覺。
就在這時,小新敲響了辦公室的門,他帶着欣喜說道,“剛剛,牧新車牀的人送來了好幾臺大功率的發電機,這下我們可以解決熱的問題了。”
“牧新?”賀敬琛有些詫異地看着陸雲依,“你們什麼時候重歸於好了?他竟然這麼大獻殷勤?”
空調開了,清涼的風吹出來,陸雲依瞬間覺得滿血復活。
她看着賀敬琮說道,“還沒有重歸於好,不過就你這種只懂得抱着冰塊乘涼的傢伙,真的是快失業了。”
車間,所有的工人都享受到了空調的清爽,瞬間都大加讚賞牧新車牀的負責人。
原來還視牧新車牀的人爲宿敵,見了面恨不能啐兩口的人,此時都在暗中說道,“看來我們的矛頭指錯了方向,應該朝着那些萬惡的,給我們停電的人,而不是牧新車牀。”
“對啊,也不知道陸總爲什麼這麼恨牧新車牀,你們說,會不會是情債?”工人們在車間小聲嘀咕,所有的人聽到都小聲附和。
這時,陸雲依和賀敬琛進車間巡視,聽到這些竊竊私語,賀敬琛想要阻止,可是陸雲依卻淡淡說了一句,“管他們幹嘛,由他們說去,還能提高勞動的積極性。”
陸雲依表面風輕雲淡,可是內心卻是很甜的。
都是大功率的,而且靜音無聲,讓人看着倍兒順眼,陸雲依不知不覺間心情也好了很多。
“雲依,你心情很好嗎?”
“沒有啊,怎麼了?”陸雲依故意繃着臉,這時賀敬琛有些嫉妒喫醋地說,“剛剛我看到你笑了,我相伴你左右那麼長的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若不經意的笑,是不是心裏,在想別人了。”
“我想誰關你什麼事?我怎麼覺得你話越來越多?”陸雲依瞥了一眼賀敬琛,可是她得承認,她聽到小新說是許東送來了發電機的時候,她心裏就是異樣的甜。
她知道此時不應該,畢竟她的生活因爲許東的存在變得分奔離析。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回想,他讓人送發電機時來的表情。
“得,得,我閉嘴還不行?”賀敬琛有些嗔怪,但心裏卻一清二楚,他陪伴陸雲依的日子快要到頭,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他的冰塊怎麼就比不上許東的發電機了,真是的。
就在兩人巡視完一圈的時候,有一個小組長突然緊張兮兮地跑過來,對陸雲依說道,“陸總,他們不僅停電,現在還要停水……我們車牀生產沒有水可不行,現在怎麼辦?”
“他們有說停水多久?”
“沒有,他們只是說發現我們有污染水源的可能,所以要進行調查,什麼時候調查清楚了,什麼時候再給我們供水。”
真的是慾加之罪何患無詞,陸雲依氣氛不已,轉身快步往門口走去,賀敬琛看到了,忙追上來了,“你走慢點,別這麼急。”
回到辦公室,陸雲依第一個給許東打了電話,電話一通,陸雲依就說道,“他們簡直欺人太甚,竟然想着要爲我們斷水斷搨,這樣的人,真的是用心惡毒致極。”
電話那端的許東有些意外,他心裏欣喜,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片刻後,許東沉穩的聲音順着電話線傳來,“雲依,接下來,他們恐怕要斷網……還會進行各種打壓,所以你要準備好,準備好將這個世界攪到天翻地覆。”
陸雲依心頭突然微暖,爲什麼非要在這種危難的時候相愛的人才能更貼近。
“我不怕,你怕嗎?”
“我也不怕。”
兩人的對話簡短,卻蘊含着濃濃深情,陸雲依聲音略低,再也不是之前的劍拔弩張,只是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送來的發電機,真的解決了很多的問題。”
“不客氣,舉手之勞,能讓你涼爽是我的榮耀。”許東回答道。
陸雲依隨口說說的話卻快成了箴言。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突然覺得這世間再多的艱難險阻,他們都不必害怕,那種久違的安全感又佔了上風,陸雲依輕輕地說話,許東也只是安安靜靜地聽着。
這種世界太平,依舊牢牢沒有動靜,你也是太呆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