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過去太過依賴牧羨之，只要牧羨之在，他內心裏就有一股子中心力量，無形的支撐，讓他做什麼都不畏懼。
也許這就是考驗。
許東正胡思亂想，一進門就遇到了瑞雪，她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光潔白皙的額頭透着幾分聰慧，嘴角的笑意似乎從來都是那樣，但許東還是感覺到了不同。
“你的咖啡和早餐，沒什麼事情我先去工作了。”許東把東西交給瑞雪，轉身要走，卻聽到身後的瑞雪說道，“許東，你不想跟我說什麼嗎？”
“什麼？”許東遲疑。
剛剛站在窗口的是瑞雪，她都看到了？
那也沒關係，王欣只是在非洲時的一個同事，只是性格活潑了些，許東正要開口解釋，看到瑞雪像是變魔術似的從身後變出一個盒子，像嬌羞的少女往前一遞，“許東，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麼不告訴我？幸虧你入職的時候公司人事部的總監留意，要不然我都要錯過給你過生日的機會了。”
生日？
許東這才意識到今天已經是七月十七日了，多少年前，因爲父親酗酒，生活過得亂七八糟的，他有多少年都不曾過生日了。
看着瑞雪一天真摯，許東有一剎那的愧疚和抱歉，旋即他迴轉身接過瑞雪手裏的盒子，笑道，“是什麼？”
“是一塊手錶，名牌，價格中等，你不必擔心會影響你的低調！本來是想帶着你一起去選的，但後來想，我大概能猜到你的喜好，所以擅自作主，選了這塊。”瑞雪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塊鈦鋼錶鏈的卡倫琴手錶，手錶裏鑲嵌着一圈非常細小的鑽石，除此之外，別餘的地方平平常常，既能彰顯身份，又不會太張揚。
目測這塊表價值不會低於百萬，許東想要拒絕，但看到瑞雪一臉期待，他笑了笑道，“讓你破費了，我不怎麼喜歡戴手錶，不方便。”
“防水的，又很輕薄，不會影響你做事的，來，我幫你戴上。”瑞雪從盒子裏取出手錶，近乎迫不及待地把盒子扔到一邊，替許東把手錶戴好，許東沒有再拒絕。
戴好手錶，瑞雪端着許東的手不肯放，直到兩人的手溫互相融合，瑞雪心裏微微一顫，她略含期待地看着許東，期待他更親密一些。
可是片刻後，許東抽出了手，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諾大的辦公室裏，十分明亮，窗外的世界那麼喧譁，可是瑞雪卻覺得非常的孤獨，她環抱雙臂站在落地窗前，眸光裏寫着憂傷。
許東離開了瑞雪辦公室，剛剛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裏，半路被瑞晉文的助理叫住了，“許助理，總裁讓你過去一趟，有話要對你說。”
許東遲疑片刻，然後跟着那個助理來到了瑞晉文的辦公室裏，瑞晉文背對着他，直到助理離開這纔開口，“許東，剛剛樓下的女孩子是誰？”
“以前的一個同事！”
“很親密？”
“以前她喜歡過我，被我拒絕了，剛剛重逢，她比較高興。”
瑞晉文依舊背對着許東，只是聲音略顯出一種強勢，“許東，瑞雪喜歡你，這你應該知道，如果你要是敢背叛她，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許東一怔，心裏有幾分忐忑。
瑞雪對他的喜歡有些盲目，他一直沒有正面回瑞雪的話，但此時瑞晉文問起來，他沒有辦法再搪塞，於是很小心地說道，“瑞總，我現在這副樣子，怎麼能配得上瑞雪！當初，瑞雪讓我來瑞氏集團也是看我可憐收留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瑞雪有今後。
如果以前我做的什麼事情讓瑞總或者瑞雪誤會了，我願意道歉。
但是這份感情無論如何我不能接受，至少現在不能。”
這時，瑞晉文突然轉過身來，瑞麗離開後他衰老了很多，但眼裏那層陰鶩卻越發的深邃，他盯着許東，揣測着他是不是在玩滑頭，片刻，他移開了眸光。
許東眼裏什麼都沒有，只有真誠。
瑞晉文淡淡地說，“我這輩子只有兩個女兒，瑞麗不在了，艾文現在跟瑞氏已經反目成仇，我希望你能好好對瑞雪，瑞氏集團將來就是你的。
這麼說，還有一層原因，牧羨之就這麼輕易地把你踢出了牧氏集團，讓你飽受輿論指責，你繼承瑞氏集團後大可還擊，讓牧羨之後悔。”
“瑞總，我沒有那麼大的抱負！”許東拒絕了。
“你是沒有，還是心存殘念想要求得牧羨之的原諒，所以你故意呆在瑞氏集團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嗯？”瑞晉文這一句話，幾乎把許東釘死在了地板上，爲了不顯示出自己被猜破的緊張，許東連喉嚨都沒有滾動，他按捺住了下意識的反應。
“瑞總如果這麼多疑，又何必把我帶回瑞氏集團……現在您就可以趕我走，讓我自生自滅，或者您也可以選擇讓我做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我會做好自己的工作。”許東回道，他已經猜測出了瑞晉文的意圖，他現在正在懷疑和信任的邊緣，是在考驗他的忠誠，這種較量，許東已經領教過一次了，他轉身要走，瑞晉文再次叫住了他。
“我要你做件事！”
“什麼事？”
“去牧羨之現在的工程裏鬧點事情出來，越大越好，我要阻礙他的工程進度，在我們的AI智能科技園建成之前，他們絕不能竣工。”瑞晉文說完，像是鷹一樣的眸光死死地盯着許東，許東後背一陣寒意，瑞晉文果然是頭狼。
不僅要爭搶AI智能交流會的機會，更重要的是，他要打垮牧羨之。
“對不起瑞總，我不能再做這種事情，你找別人去做……”許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看着瑞晉文再次強調，“我是背叛了牧羨之，但這不代表我會去傷害曾經對我有恩之人，我是人不是毒蛇，如果瑞總能理解我，那我感激不盡，如果不能理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