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去古代考科舉 >第131章 考生瘋了
    等排隊的三百多考生都過了龍門等候在大院後,此刻天色已經微微亮,有衙役走過來唱名,湛非魚領了試卷紙。

    站一旁的小吏自然認識湛非魚,低聲提醒道:“卷子上有座號,湛小蒙童按照座號去入座,號舍在東邊第三間。”

    “多謝。”道謝後,湛非魚看了一眼座號,想來有陳縣令照顧,至少不會分到臭號或者漏風的號舍。

    其他人同樣開始找對應自己座號的號舍,有年紀小第一次參加縣試的小蒙童哀怨的看着這狹窄逼仄好似茅房的號舍。

    入眼的是長四尺的兩塊木板,號舍兩邊牆體有磚託槽,上下兩道。考試時,兩塊木板分置上下託槽上,搭出一副簡易桌、凳。

    “不得喧譁!”不遠處的衙役高聲呵斥着,剛有抱怨的幾個考生再也不敢開口。

    湛非魚把考籃裏的抹布拿了出來,動作麻利的把木板桌和凳擦拭乾淨了,把考籃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放好,考卷則放在最右側,遠離了食物和水。

    “肅靜!”衙役高聲喊了三聲,隨着所有考生都進入了號舍,考棚的大門已經關閉了,全場一片肅靜,無端生出幾分緊張感。

    縣試有五場,第一場爲正場,錄取的人數也是最多的,文子通順者即可錄取,而第一場沒通過的也不能考下一場。

    湛非魚看着平攤在桌上的考卷,卷有紅線橫直道格,每頁十二行,每行二十字,發了兩張素紙當做草稿紙來用。

    答題時,考生不得將答案寫於密封線外。

    半晌後,鐵質雲板被敲響三聲,縣試正式開始了,有衙役高舉着牌燈巡行場內,考題貼板巡迴展示。

    這一場除了一共五張卷子,前兩張卷子考的是帖經和墨義,只要是讀書進學的小蒙童,基本上都能寫出來。

    後三題的題目都在考題貼板上,需要考生自己謄抄題目。

    拿起筆,湛非魚快速的把考題謄抄到稿紙上,第一道是四書題:止於仁爲人臣。

    不說其他考生嘴角直抽,湛非魚也意識到縣試題目之難,這第一題就是一道短搭題。

    容不得一衆考生抱怨,小吏已經舉着考體貼板走過來了,第二道題選自五經,《易經》《春秋》《詩經》《禮記》《尚書》各一道,考生可以選其中一道題來答。

    第三題就是五言六韻試帖詩:明月於水。

    確定名字、座位號都沒有錯誤後,湛非魚先開始寫的便是前兩張卷子的帖經題和墨義題。

    這兩張卷子的題量不大,帖經三十道,墨義題十道,基本上所有考生在半個時辰之內都寫完了。

    半個時辰後,活動了一下手腕,湛非魚準備答最難也是最重要的第一道四書題。

    此句出自《大學》,“爲人君,止於仁;爲人臣,止於敬;爲人子;止於孝;爲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

    大意是說:作爲君主,就要達到仁愛;作爲臣下,就要達到恭敬;作爲兒子,就要達到孝順;作爲父親,就要達到慈愛;與國民交往,就要達到誠信。

    這一題上句截前半句,下句截後半句,題中“仁”乃指“君”所言,可題目卻把“仁”和“臣”聯繫在一起,答題時就不得不粘結“仁”和“臣”來寫文章,關鍵點在於此“仁”乃“爲人臣”。

    不單單湛非魚在思考,其他考生同樣如此,剩下的時間來答三大題,時間是充裕的,要考慮的是如何把文章寫好。

    這一道四書題若是答得好,說不定會被提坐“堂號”,等到第二場考試時就可以在陳縣令、趙教諭這些主試官面前答卷。

    雖然監視更嚴,甚至可能有當場提問,但表現優異者,發案時的名次必定在前面。

    而縣試的前幾名,只要真才實學,等到府試時,知府大人一般會照顧各縣縣令的面子,前幾名的考生基本都能通過府試,如此一來童生的名頭就是穩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二月的天依舊冷的刺骨,從天不亮到此刻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手腳早已經凍的冰涼。

    “咳咳……”斜對面號舍的考生凍的一個哆嗦,不時咳嗽兩聲。

    正在稿紙上寫字的湛非魚擡頭看了一眼,眼中有厲色快速閃過,竟然是錢平潮!

    想到早上在官道上涌出來的那些乞丐,湛非魚不由冷笑起來,還真是巧啊!

    錢平潮被寒風吹的直髮抖,他倒是不差銀子,可迄今還是白身,人前他必須維繫寒門子弟的清貧,所以只穿了幾件單衣,冷風灌進來號舍,錢平潮凍的手背都青紫了。

    此刻看着裹在狐裘下的湛非魚,錢平潮壓下心底的嫉恨,不知想到了什麼,低下頭研磨的錢平潮笑的格外陰狠。

    半晌後,平復了情緒的錢平潮擡頭一看,卻見湛非魚已經提筆開始寫了,那專注認真的模樣,行筆如流水的暢快速度,即使看不到內容也知道湛非魚必定是文思如泉涌。

    還不知如何破題的錢平潮再一次嫉恨的扭曲了臉,憑什麼都是出身農家,自己要苦熬着,挨餓受凍!

    可湛非魚這個死丫頭卻拜師顧大學士,陳縣令對她也照顧,寫的這麼順,說不定陳縣令之前透題了!可內心再恨,錢平潮也只能平復心緒開始答題。

    ……

    中午時分,天公不作美,沒有下雪,卻起風了。

    寒風夾帶着沒有融化的雪粒子,肆虐的吹進了號舍裏,尤其是運氣差分到牆壁、屋頂都漏風的號舍,考生只能停下筆不停的搓着凍僵的雙手。

    湛非魚用鎮紙壓住了考卷,又把考籃橫放了桌子前,以此來擋住風中夾雜的雪粒子,這雪花若是在卷子上融化了污了卷子。

    雖然不怎麼餓,可下午還需要寫一道五經題,還有一首試帖詩,湛非魚拿出肉乾墊肚子。

    新制的肉乾並不會太硬,切成了切長條,裹着白芝麻,爲了考試而製作的,所以喫起來微微鹹。

    對面號舍裏啃着硬餅子的考生羨慕的看着喫肉乾的湛非魚,啃一口餅子,看一眼湛非魚手中的肉乾,大有望梅止渴之意。

    食物的味道隨風飄散開來,錢平潮用力的咀嚼着土疙瘩一般硬的餅子,咬牙切齒的模樣好似在啃食湛非魚的血肉一般。

    湛非魚咧嘴一笑,眼中透着幾分挑釁,吃了幾條肉乾後,又從考籃裏拿出了米糕,米糕切的就跟雲片糕一般薄,透着絲絲的甜味,剛好解了肉乾的油膩。

    等肚子喫的飽飽的,湛非魚擦了擦手,卻是從考籃裏拿出一個小碗,裏面放着剝好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