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闕的目色微沉,在思考這個方案。
“有道理。”孟墅站在一旁幫腔,“寵物最治癒了,我記得網上也有說有抑鬱症的患者養個寵物就好起來的例子。”
“她不是抑鬱症。”
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怎麼可能爲另一個男人患上抑鬱症。
厲天闕眸光森冷地瞪過去。
孟墅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孟助理講得不錯,寵物確實能給人帶來好心情。”沈醫生站在那裏道,“小姐現在悶着,有點新鮮感很能轉移注意力。”
“那要買什麼寵物?”
厲天闕問。
“溫馴一點,可愛一點的。”
沈醫生立刻回答。
“……”
溫馴可愛的寵物。
厲天闕坐在那裏,雙手交握,指腹劃過虎口處的紋身,陷入沉思。
……
手機震動起來的時候,楚眠仍躺在牀上迷迷糊糊地睡着,睡得不知道時間。
房間裏空無一人,櫃上新換的鮮花散發着自然的香氣,沖淡她身上帶出來的萎靡病氣。
楚眠躺在牀上,頭沉重得厲害,她伸手拿過手機。
是謝傲然發來的短信。
她讓他去查齊爽女友和那富二代的下落,謝傲然回覆她說下屬已經查到對方,正在查對方的行動軌跡,讓她再等一等。
謝傲然勸她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
“……”
她當然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就是知道,她纔會像催命一樣催着自己往前走,不回頭看。
可她不回頭,不代表一切都沒發生過,她是個人,也會有喜怒哀樂。
楚眠給謝傲然回了兩個字:好的。
她從牀上掙扎着坐起來,剛一起身,腦袋裏暈得整個房間都在懸轉,讓她又跌回牀上。
好暈。
楚眠伸手去按頭,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穿着家居服的厲天闕斜靠在門口,看起來極爲舒適的菸草灰色讓他整個人少了幾分凌厲之感,一頭短髮也不如出門時那麼齊整,雙手插在褲袋裏,姿態頗爲慵懶。
見她睜着眼睛,厲天闕的眸光深了深,“醒了?”
“嗯。”
楚眠應了聲,說話氣力有些弱,“你今天又沒去財團?”
其實她沒什麼事。
厲天闕朝她走過來,俯下身揉了揉她的頭,繼而掌心覆上她的額頭,“行了,沒燒了,要不要起來,天天躺牀上也不舒服。”
楚眠看他這大有她不好,就不去財團辦事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嗯。”
“來。”
厲天闕將她從牀上抱起來。
楚眠緩了一下,頭便沒那麼暈,被他抱着坐起來,卻不是坐在牀邊,而是坐在他的腿上。
厲天闕跟抱孩子似的抱着她,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去撿地上的拖鞋給她穿上,道,“走,我給你選了幾隻寵物,你下去看看,留一隻下來。”
“寵物?”
楚眠惑然。
好端端的,他買寵物給她幹什麼?
給她穿上鞋,厲天闕也沒放她下來,仍是抱着她往外走去。
一直到樓下大門口,刺眼的陽光照進來,楚眠看着孟墅、荷媽、沈醫生都站在臺階下方,不少保鏢也立在庭院裏,她便推了推厲天闕,想從他懷裏下來。
厲天闕擰眉,“你腳傷還沒好,不能下地。”
“抱着我怎麼看寵物?”
只見庭院裏擺着一地類似箱子的物狀,之所以說類似,因爲上面都蓋着深色的布,看不真切。
大概就是他指的寵物。
厲天闕睨她,似乎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抱着她走出大門,纔將她放下來,伸手將她右腿托起,讓她崴過的腳踩在自己的鞋上。
連腳帶鞋,全踩在他的鞋上。
“這隻腳不要使力。”
厲天闕看她一眼道。
“……”
楚眠覺得這樣不好,但厲天闕的面色分明是不容人拒絕的,她只好作罷。
“來看寵物。”
厲天闕牽住她的手道。
孟墅和沈醫生站在一旁,表情有些難以名狀。
楚眠看一眼他們,忽然感覺這寵物可能不是她想的那種寵物。
忽然,一個兇戾的叫聲從佈下傳來,直刺這安靜的空氣,傳得很遠。
“看這個。”
厲天闕將最近一個箱子的布給一把揭起。
下面不是箱子,而是一個精鋼製的籠子,此刻裏邊站着一隻灰白的鳥,眼神兇狠酷戾。
這是……鷹隼?
“怎麼樣,這個喜歡麼?”
厲天闕看向她。
“……”
孟墅和沈醫生站在後面嘴角抽動,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他們發誓,他們真的不知道厲總會選這些寵物。
楚眠轉過蒼白的面龐,看向厲天闕,確實他不是在開玩笑以後才問道,“你管鷹隼叫寵物?”
鷹隼算是野外極兇猛的獸吧?
“他們說了,得給你找只溫馴的,所以我選了很久才選到一隻白的。”
厲天闕道。
他總不能隨便拿只花鳥市場的鸚鵡來敷衍她。
“……”
所以,溫馴的定義是毛色白一點就行了。
楚眠這才明白。
“……”
孟墅看着楚眠無言的臉,尷尬地想替厲總摳一座地下城出來。
楚眠還沒說什麼,籠子裏的鷹隼很是不滿地撲騰着翅膀,一副隨時要襲擊人的樣子。
見狀,厲天闕冷下臉來,直接將布蓋了回去,“這個不行,下一個。”
說着,他要抱起她,楚眠連忙阻止,一腳踩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鞋上,簡單往前移了兩步,道,“已經不怎麼疼了。”
“真的?”
厲天闕不怎麼信。
“只是崴腳而已。”
她還不至於這麼嬌氣。
厲天闕見她臉上沒什麼痛色纔沒抱起她,牽着她到下一個籠子前,一打開。
這回裏邊不是兇猛獸了,而是一隻小小的動物,渾身毛髮雪白,一雙眼睛黑黝黝的,純淨至極,趴在裏邊懶懶地升了個懶腰,萌化人心。
楚眠看着,然後轉眸默默看一眼厲天闕,幾秒後道,“獅子?”
寵物?
“白獅,非洲獅,出生才兩個月,是不是很溫馴?”
厲天闕睨她。
“……”
楚眠不知道說什麼。
見她表情不是很欣喜,厲天闕索性讓保鏢們將剩下的籠子全給揭了。
白鶴、白虎、白豹、純血白貓、純白雪獒……等等。
怎麼稀有怎麼來,唯一能表示溫馴的不是來自品種,而是來自兩個詞——幼年、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