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夫人整理了下衣服,問,“我這臉色不能看出什麼吧?”
管事姑姑仔仔細細的看了兩眼,“夫人放心,看不出什麼的。”
定國公夫人放心了,隨着她往裏走,一邊走一邊說,“瑤兒那天出事,我差點跟着去了,要不是聽到嫺妃娘娘有孕,一高興我緩了過來,估計我就是不死也得在牀上躺個幾個月。”
管事姑姑笑着沒接話。
定國公夫人自顧自的說,“雖然這是嫺妃娘娘的第二胎,我還是擔心不已,這才撐着身體進宮來看她。”
定國公夫人說了一路。
管事姑姑聽了一路,想着定國公夫人真是擔心很了,她以前進宮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話。
進了坤麗宮,嫺妃依然靠坐在牀上,定國公夫人要下拜,被她阻止,伸出手,“母親。”
定國公夫人急忙抓住,順勢在牀前的圓凳上坐下,“你感覺如何?”
“一直都很好,就是皇上太擔心了,非讓我臥牀休息。”
“皇上那是心疼你,你要好好聽話,把胎養好,給四皇子添一個作伴的。”
“女兒知道了,您手怎麼這麼涼……”
蕭嫺妃擡頭吩咐候在牀邊的管事姑姑,“讓人把炭盆再燒熱一點兒,你去拿一個湯婆子過來。”
管事姑姑應是,去拿湯婆子。
定國公夫人的袖中滑出一顆藥丸,順着她的手心滑到蕭嫺妃的手心裏,蕭嫺妃立刻握緊。
宮女正好端了茶過來,蕭嫺妃順勢收回手,若無其事的道,“母親快喝杯茶暖暖身子。”
定國公夫人接過茶,左手端着,右手拿起茶蓋,輕輕碰了三下茶盞邊沿,“宮裏的茶就是好,聞着就提神。”
“母親若是覺得好,我讓人備一些,您一會兒帶回去。”
“好,好,好。”
蕭嫺妃吩咐宮女去準備。
定國公夫人嘴脣微動,只有口型,沒發出聲音,“提前三日。”
蕭嫺妃微微點頭。
喝完茶,管事姑姑拿了熱乎乎的湯婆子進來,定國公夫人拿在手裏,頓時覺得全身都暖和了,人也有精神了,陪着蕭嫺妃說了兩刻鐘的話,恰好太醫來號脈,她等在一旁,聽完太醫的話,又囑咐蕭嫺妃好好休息,這纔出了宮。
等她走後,蕭嫺妃躺下,示意屋裏伺候的人全退下去,她把藏在被子下的藥丸重新找了一個地方放好,閉上了眼睛。
……
定國公夫人婆媳走後,宋宛月回屋拿了昨日買的金瘡藥,給家裏人說了一聲就出了門,讓車伕去京兆府。
京兆府內這幾日簡直是壓抑的厲害,牢頭死了,線索斷的乾乾淨淨,調查一點進展沒有。
京兆府尹臉沉的能下雨了,衙門裏的人連走路都擡高腳跟,小心翼翼的,唯恐弄出一點兒聲響,惹了京兆府尹的不快被罰。
劉捕頭剛被罵了一頓,垂頭喪氣的從屋內出來,抹了一把臉,正要再去調查,一名衙役跑進來,“頭,外面有人找。”
“誰呀?”
劉捕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問,衙役緊跟上,“是宋姑娘。”
衙役點點頭,宋宛月現在名聲更響了,不僅僅是因爲她會掙錢、扳倒了三皇子,還因爲她那日無畏無懼的衝出來,救下了蕭瑤。一個小姑娘有那樣的膽量和身手,不說他們,就連五城兵馬司的那些人也佩服的很。
劉捕頭大步來到外面,看到宋宛月站在馬車邊,急忙過去,“宋姑娘,找我可有什麼事?”
宋宛月把金瘡藥遞到他面前,“那日多謝您的藥,這一瓶是我們家賠給您的。”
劉捕頭愣了一下,他還以爲宋宛月是來打聽案子的進展的。
“不、不用了。”
“您不拿,我們家裏人心裏可過意不去。不會是說您想讓定國公他老人家親自來送給你?”
劉捕頭慌的擺手,他得多大的膽子敢讓國公爺給他送來,“我那瓶藥不值幾個錢。”
“這瓶也不值幾個錢,您拿着吧。”
宋宛月又往前遞了遞。
門口已經有不少的衙役跑過來看。
宋宛月這樣說,他若是再不要,顯得不合適了,劉捕頭雙手接過,“那就多謝宋姑娘了。”
“應該是我們家人謝謝您,改日有空了,讓我大哥請您喫飯。”
劉捕頭受寵若驚,激動的腦子都不轉了,“好……”
等宋宛月上了馬車走後,圍在門口的衙役都跑了過來,“頭,宋侍郎請您喫飯,您這臉面大了。”
“那是。”
劉捕頭難得的得意了一次。
拿着瓷瓶就要往懷裏塞,被一名衙役眼疾手快的搶了過去,“宋姑娘那麼有錢,想必這瓶藥也會很好吧。”
說着,拔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藥味飄出來。
他們雖然是衙役,不經常受傷,但也有受傷的時候,對金瘡藥自然不陌生,聞到這藥味均是對看了一眼,這瓶藥豈止是好,簡直是頂尖的。
拿着藥的衙役嚥了一口唾沫,“頭,這瓶藥得不少錢吧?”
劉捕頭一把搶回,仔細地將瓶塞蓋好,小心翼翼地放進懷中,“都快去查案,再查不出來,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
馬車在許家門口停下。
蕭瑤受傷的這些日子,宋宛月一直沒有過來許府,就連看門人都想她了,看到她從馬車上下來,小跑着迎上前來,“孫小姐,您來了。”
宋宛月笑着應聲,問,“我外祖母今日出去了沒有?”
“老夫人在她院子裏呢。”
宋宛月去了孟氏屋內。
孟氏和許衍夫人還有許氏三人正在給家裏人做過年穿的衣裳,聽到門口的丫鬟喊人,孟氏就放下了手裏的針線,吩咐吳嬤嬤,“你去吩咐廚房做幾個月兒愛喫的菜。”
吳嬤嬤笑應完,宋宛月就進了屋。
“快來!”
孟氏朝她招手,“試試外祖母給你做的衣服合不合適。”
宋宛月喊完人,走到火盆邊,把身上的寒氣烤去,才走過來試衣服。
“你今日怎麼過來了?”
許氏一邊幫她撫平衣服一邊問。
“我想讓許靈兒一家三口去江南,過來讓外祖母給舅祖父寫封信。”
屋內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