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薛康寧看着薛宛兒如此痛楚的模樣,心中也是一痛,差點沒忍住想要上前安慰她。
但是一想到她曾經對她做過的惡,他心裏那點疼惜就跑了個沒影兒。
有些惡,不會因爲作惡的人年紀小而得到寬恕或者原諒。
尤其是她這種,小小年紀的聰明天才,明知是惡,卻故意作惡的人。
“是,我討厭你,也不願意給你贖罪的機會,你死心吧。”薛康寧冷冷的說。
薛宛兒怔怔的看着他,驚呆了。
呆滯得連眼淚都忘記了要落下。
“喲,看着挺熱鬧啊,我這來得是不是不是時候?”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裏響起了一道含笑的聲音。
薛康寧擡眸看去,就看到了林雪兒提着食盒站在不遠處。
“雪兒,你怎麼來了?”因爲有薛宛兒在,薛康寧沒有喊林雪兒師傅。
林雪兒道:“你昨兒不是喝醉了嘛,怕你一個人把自己給餓死,所以送了點喫的過來給你,不過我好像來得不是很是時候。”
薛宛兒直到這個時候才從薛康寧的住處出現了一個女人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林雪兒。
等看清楚她的模樣時,不由得驚呼:“是你?”
林雪兒看到薛宛兒,也有些驚訝,不由得微微挑眉。
“你是上次那個單純到單蠢的小丫頭,你怎麼會在這兒?”林雪兒笑問。
薛宛兒出現在薛康寧的住處,林雪兒還以爲她是薛康寧的朋友呢,開口還是很友善的。
倒是一旁的薛康寧冷笑一聲:“單純到單蠢?呵。”
薛宛兒因爲他這意味不明的嘲諷而面色微微僵硬。
倒是林雪兒沒好氣的說了他一聲:“怎麼的,我的評價你有意見啊?陰陽怪氣的做什麼?”
薛康寧在薛宛兒的面前確實是挺橫的。
但是面對林雪兒,他還真的是橫不起來。
畢竟林雪兒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加師傅啊。
薛家是古中醫世家,素來尊師重道,這種美德,那是刻在薛康寧骨子裏的,他自然不會忘。
於是,他不敢對林雪兒橫,只是不服氣的說:“雪兒,沒想到你也有被打眼的時候。她可不是什麼單純到單蠢的人,她骨子裏可都是墨汁,黑的。”
薛宛兒聽到薛康寧這麼評價她,氣得不由得咬脣,眼中的淚啪嗒啪嗒的落下。
林雪兒看着不由得微微挑眉。
看樣子,這兩人是有仇啊。
能讓薛康寧這麼爭鋒相對的人,肯定是有仇的。
也不對,如果有仇的話,那這個女孩也不可能這麼任由他羞辱啊。
看來,兩人之間肯定是有什麼故事的。
林雪兒不想插手薛康寧的私事,但也不想看着一個小姑娘在她的面前啪嗒啪嗒的落淚,她卻無動於衷。
於是,林雪兒道:“好了,你嘴巴別那麼厲害,看人家姑娘哭得多可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說着,大步走向林雪兒,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走吧,咱們去你家喫飯,我家有外人,我看着礙眼。”
於是,林雪兒就這麼提着食盒被推了出去。
薛宛兒看着薛康寧的背影,眼中全是破碎的淚花。
她脣瓣動了動,無聲的說着:“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別不要我啊,我不是外人,我是你最親最親的妹妹啊。”
那一句外人,擊碎了薛宛兒內心的防線,讓她痛苦得伸手揪住心口處的衣服,低低的喘息着。
心臟疼得讓她恨不得立刻把心都給挖出來。
傷了人的薛康寧並不知道薛宛兒的反應。
拉着林雪兒的手出門之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見薛宛兒的身影,他就趕忙鬆開了她的手。
“對不起啊師傅,一時情急才冒犯您的,您別生氣呀。”
林雪兒倒是不怎麼在意,反倒有些好奇的八卦:“快快快,給我八卦一下那個姑娘和你什麼關係?你也是夠狠心的,看着人家梨花帶雨的,一點軟和都沒有。”
薛康寧道:“師傅,您別被她楚楚可憐的小白兔模樣給騙了,她骨子裏黑着呢,小的時候就黑,長大了肯定更黑。”
“小時候?喲,合着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呢?”林雪兒撲捉到了關鍵詞,笑眯眯的開口。
“竹馬什麼竹馬?她是我養大的,以前我把她當女兒養的!但是她後來害了我,我被自己養的崽子給反咬了,她就是個白眼狼,我不想見到她。”薛康寧沒好氣的說。
過去的事情,雖然經歷過這麼多年,他提起的時候早就已經能夠平靜了。
但是他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兒丟人,所以壓根不想提,也不想詳說。
一旁的林雪兒聞言有些懵。
你要說哥哥妹妹什麼的,她還能接受,這一下子來個父女……她真的是有些接受無能啊。
“嘖,真可惜。”林雪兒嘟噥了一聲。
她還以爲兩人之間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呢,沒想到這一開口,愛情沒有了,狗血倒是有一坨。
被自己養出來的孩子給害了,換誰誰不樂意。
她看了薛康寧一眼,道:“那丫頭雖然看着就十六七歲的,但是骨齡擺在那兒,二十多了,你看着三十出頭,骨齡也就二十八,你們兩個,最多隻能算是兄妹,怎麼也算不上父女吧?”
“臥槽,師傅你這麼厲害的嘛?還能看骨齡?”薛康寧震驚了。
林雪兒:“……”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神仙,骨齡都能看出來,我摸出來的。”
“我的還好說,你摸過,但是她,你剛剛可沒碰到。”薛康寧困惑的說着,又道:“不對,你們剛剛見面說的話……你們兩個早就見過了?”
想到林雪兒和薛宛兒初見時兩人的反應,薛康寧頓時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