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萬一剛好就不是陸崢彥,而是別的姓陸的呢?
如果是別人,他纔不要管,他就忙自己的就是了。
可惜的是,薛宛兒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是的,他確實有一隻腳不怎麼方便。”薛宛兒說得婉轉了些。
“知道了。”薛康寧應了一聲,將手裏的醫書一放,直接大步走出了門。
薛宛兒見狀趕忙追了上去。
薛康寧步子邁得很大,也沒有要等她的意思,薛宛兒追得挺辛苦的。
等她趕到大廳裏面的時候,薛康寧已經和陸崢彥說上話了。
兩人邊說話,邊往門外走。
很顯然,是不想要讓薛宛兒聽到他們的對話。
薛宛兒倒也識趣,沒有非要追上去的意思。
“你怎麼過來了?”薛康寧問。
他本來和陸崢彥年紀相仿,可以平輩相交。
但是因爲林雪兒的關係,陸崢彥一躍成爲了他的師公。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要喊他一聲師公的。
不過薛康寧總覺得這樣怪怪的,加上陸崢彥對這方面也不看重,兩人便心照不宣的錯開了稱呼的問題。
“阿雪說要搬去縣城住,我們明天走。她說你這邊有麻煩,應該不會再去縣城的醫館了,所以說臨行前聚一聚,等回頭你要回京的時候,我們便不特地給你送行了。”陸崢彥淡淡道。
薛康寧聞言倒也不意外。
依着林雪兒的能耐和本事,遲早都是要邁出桃花村這一畝三分地的。
所以去縣城住,並不讓他意外。
薛康寧微微點頭,然後道:“好的,是在家裏,還是去基地?”
“去基地。阿雪要收拾東西,沒空做飯。”
“好的,那快到飯點的時候,我過去。”薛康寧應了。
“嗯,好,那我走了。”陸崢彥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薛康寧等他走了,才重新回到衛生所裏。
衛生所中,薛宛兒漫不經心的收拾着東西,心裏想着,也不知道陸崢彥來找薛康寧是爲了什麼。
在她有些出神的時候,看到了薛康寧走回來。
她趕忙站直身子,猶如被檢閱的士兵一般,聲音嘹亮的喊了一聲:“哥哥回來啦。”
說完之後,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瞧瞧她說的這是什麼蠢話。
薛康寧只是出門跟人說兩句話而已,她倒好,說得好像他離開許久了似的。
好在薛康寧也沒有多想,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就去了後院。
他走了之後,薛宛兒頓時垮了肩膀。
哎,好煩啊,她都在哥哥面前這麼的伏低做小了,爲什麼哥哥還是不願意搭理她啊?
哥哥不搭理她,就更別說原諒她了。
薛宛兒渴望得到薛康寧的原諒,只有那樣,她才能夠徹底的從當初走出來。
畢竟這麼多年來,飽受折磨的,不單單是薛康寧,還有她。
每當想到是因爲她當初的愚蠢而讓他受到了那樣的傷害,她就懊惱得想要自殺。
畢竟有的人,就見不得人好,他們完全可以說,是因爲當初的事情,她想不開,所以纔會自殺。
那樣一來,他的身上就背上了她的命。
這對他來說,何其不公?
打擊同樣也是致命的!
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保護着自己。
薛康寧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站得比直的身子,看着她喊完話之後,面上閃過的懊惱之色,心裏不由得好笑。
這丫頭,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什麼情緒都表現在臉上,天真又傻乎乎的。
笑意剛剛上涌,就被薛康寧給剋制住了。
意識到他對她的態度改變,薛康寧的心裏不由得一滯。
他這是原諒她了嗎?竟還能對她有這樣溫和的想法!
不,他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於是,心裏原本柔軟的地方頓時就被他給抹去了。
面色重新冷漠了下來,他看着薛宛兒道:“我中午不在屋裏喫飯,你們自己做自己的。”
說着,便轉身大步走了。
薛宛兒微怔,隨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薛康寧要去哪裏,她自然是無權干涉的,但是這不代表她不好奇他的去向。
可是他和薛康寧如今的關係和處境實在是太尷尬了,以至於她壓根不敢過問薛康寧的事情。
眼下雖然薛康寧沒有直接告訴她,他要去哪裏,但至少間接告訴她了,他中午要去別人家喫飯,不在家裏喫。
若是換做之前,他肯定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薛宛兒覺得,她和薛康寧之間的隔閡在漸漸消除。
她希望,總有一天,他們之間的仇恨能夠徹底的消弭。
臨近中午的時候,林雪兒放下手裏的事情,去了基地。
基地裏,趙淑芳已經將基地裏大家要喫的東西給做好了,現在正在開小竈,做他們中午要喫的菜。
林雪兒過去的時候,趙淑芳都已經做了好幾個菜了。
“雪兒來了,快做,還有兩個菜,一會兒就好。”趙淑芳回頭看到林雪兒,微微笑了笑,說。
“要不要我幫忙?”林雪兒問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趙淑芳笑了笑,說。
只要趙淑芳自己在掌勺,她都是不會讓林雪兒幫忙的。
林雪兒也知道她的這個習慣,所以也不強求要幫忙,在心裏默算了一下有多少個人喫飯,然後她端着碗去清去了。
把碗筷清了,擺上桌之後,林雪兒便幫着端菜佈置什麼的。
雖然趙淑芳不讓林雪兒幫忙做飯什麼的幹活,不想薰着她,但是這種零碎的瑣事,她還是沒有拘着林雪兒去做的。
畢竟什麼都等她來做的話,一個速度慢不說,再一個,她又不是鐵打的,她也是會累的好不好!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的樣子,趙淑芳手裏的活兒忙完了,她這纔去洗了手,來到餐桌錢。
餐桌前,趙淑芳笑着開口道:“你們也真是的,等什麼啊,直接開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