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崢彥拄着柺杖,看似不方便,但是林雪兒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他,或者帶着有色眼鏡看他的意思。
在林雪兒的心裏,陸崢彥就是個正常人,哪怕他拄着柺杖。
所以他提出要幫忙,她也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她心裏清楚,如果她拒絕的話,那不是心疼陸崢彥,也不是在保護他,而是一種對他的區別對待,看不起。
那樣對他,和對待別的殘疾人又有什麼區別?
兩人說說笑着的從後頭又到了前面的鋪子裏,然後離開了門。
張英武看着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問一旁的小李:“小李,那位是林老闆的什麼人啊?”
雖然兩人的姿態還算親密,但是並沒有出格,所以張英武也沒敢胡亂的斷定兩人的關係。
“哦,陸先生是我們老闆的男人,他們是夫妻。”小李應了一聲。
“夫妻?”張英武的聲音微微上揚,略帶驚訝的那種。
“是啊,怎麼了嗎?”小李問。
“沒什麼。”張英武應了一聲,眼中有些若有所思。
他之所以會驚訝,自然是覺得兩人不般配了。
畢竟林雪兒從剛剛的表現來看,就是個很厲害的姑娘,這樣的姑娘,就算嫁人,也該嫁給人中龍鳳纔對。
雖然陸崢彥看着氣質不錯,但是瘸了一條腿的他,怎麼看也跟人中龍鳳搭不上關係。
小李說:“你是覺得陸先生配不上我家老闆,兩人不搭吧。”
“沒……”被人洞穿了心思,張英武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兒,正常的嘛。誰讓我們老闆太優秀了,但凡是人看到她竟然和一個瘸子在一起,也都會有這種想法的。”小李說。
“不過啊,陸先生可不是一個簡單的瘸子呢,他原來是個軍人,他的腿也是因爲救人才變成這樣的,你可別小看他了。”
張英武聞言略微喫驚,最終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兩人簡短的對話結束之後沒過多久,就看到林雪兒還有陸崢彥兩人提着東西進門。
陸崢彥雖然拄着柺杖,但是提的東西並不少,而且和林雪兒說話的時候,也很淡定自若,半點沒有壓抑的樣子。
張英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陸崢彥未曾落地的那條腿。
陸崢彥的感知多敏銳啊,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他看向張英武,目光沉穩又清冽,看得張英武竟在瞬間緊張了起來,有些口乾舌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好。”陸崢彥卻在這個時候淡淡的開口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
“你好。”張英武趕忙應了一聲。
陸崢彥沒再回應他,和林雪兒有說有笑的去了後院。
張英武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剛剛陸崢彥看他的時候,他真的是有種壓力山大的感覺。
這會兒,他倒是相信了小李說的話。
沒有經歷過磨礪的人,是不可能流露出那樣的目光來的。
林雪兒他們在後院收拾東西,張家兄弟在前面收拾,一時間,這間先前還鬧騰不休的鋪子安靜了下來。
京城某地。
“師傅,您出關啦,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渾身漆黑的人聲音嘶啞的開口,整個人看着陰鬱又可怕。
他正是之前給傅振國下了魂力結界的人,同時,也是給薛康寧下了咒術的人。
此人叫魂道人,主修靈魂之力,在修真界是個很稀罕的存在。
畢竟在修煉者凋敝的現如今,別說魂修了,便是普通的靈脩,都難得找到幾個,也就在那些一直傳承下來的修真門派還能有一部分修真者,門派之外的散修,簡直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了。
而魂道人,不但是散修,而且還是稀罕的魂修,當年橫空出道的時候,可謂盛極一時。
可惜的是,此人的行事不走正道,利益至上,以至於他在修真界的名聲很不好。
因爲橫行霸道,魂道人禍害了不少人,也觸碰了不少人的利益,也是因此,導致了那些他禍禍過的人組織起了一場圍殺行動。
也是那一場行動,傷了魂道人的根基,讓他的修爲掉到了築基邊緣,不但不能寸進不說,還隨時都可能會倒退回先天之境。
他在修真界也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築基初期這樣的修爲在修真界實在算不得什麼,魂道人在修真界實在混不下去了,於是便來到了世俗界,開始禍害世人。
當然,作爲曾經在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魂道人也不可能自降身份的去禍害普通人,所以結交的都是國家頂流和高層的家族。
基本上只要出得起價錢,他都能夠幫人把事情給辦妥了。
薛康寧是這樣,習振國也是這樣。
當然,輕易他還是不會接殺人的案子,因爲修真者一旦親自殺了普通人,被知道了,是要被整個修真界追殺的。
這種後果,便是在他最風光的時候,都承擔不住,更何況他如今已經落魄了。
所以他給薛康寧下的咒術也好,給習振國下的魂力結界也好,都是在人的體內起到一個影響的作用。
這種影響,不是直觀性的,就等於間接殺人和直接殺人的區別。
他的這個間接殺人,人家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他的身上的,但是如果直接動手,卻很容易被發現。
上一次林雪兒破了習振國身上的魂力結界,魂道人因此受到了重創,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養傷。
他的身體根基受損,修復傷勢也就變得格外的困難,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給調理好。
還沒高興幾天呢,薛康寧身上的咒術又被人給破了,硬是把他又給重創了一把。
魂道人啥都沒來得及交代,便陷入了閉關之中。
這閉關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纔壓下了身上的傷勢。
但也僅僅只是壓下了而已,並沒有根除。
也就是說,他現在身上的傷依舊還沒有恢復。
至於他爲什麼再身上的傷還沒有恢復的情況下出關,自然是因爲他氣啊。
太生氣了,以至於療傷都療不下去了,非要出關做點什麼,才能夠舒緩心裏的鬱悶和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