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沙發上坐下,屋子裏很陰暗,也讓渾身漆黑的他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似乎隨時都要擇人而噬。
哪怕吳回是魂道人的徒弟,也依舊沒有辦法習慣他的這種氣息。
每每感受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慄。
因爲吳回很清楚,雖然他是魂道人的徒弟,但從來都不被魂道人給看在眼裏。
平時遇到有什麼事兒的時候,魂道人會讓他去辦事兒,偶爾教他點東西,他要感恩戴德。
但是,這些事兒,只是在魂道人能夠解決的情況下。
如果說遇到那種解決不了的事情,魂道人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給舍下,拋棄,讓他做替死鬼,替罪羔羊。
正是因爲這一點,吳回對魂道人,除了恭敬,順從,還有畏懼。
畢竟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瞬,他會不會成爲魂道人的犧牲品。
“發什麼愣?問你話呢!”久等不到吳回的回答,魂道人不耐煩的開口。
吳回聞言驚醒過來,趕忙快步上前,來到魂道人的身邊,恭敬的開口道:“回師傅的話,薛家那邊一片風平浪靜,一點動靜也沒有。”
“薛家那個小子,還沒有回京?”魂道人又問。
“沒有。”吳回忙道。
“破了老夫的咒術,恢復了正常卻不回京,這倒是讓老夫有些出乎意料。”魂道人皺眉嘀咕了一聲。
隨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陰鷙。
“既然他不回來,老夫便想辦法把他給逼回來!”
他看向吳回道:“吳回,你去告訴薛二,讓他想辦法把薛康寧給逼回來。老夫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能破了老夫的咒術。”
在魂道人的心裏,理所當然的覺得,薛康寧身上的咒術既然解開了,那給他解咒的人,肯定是他重金聘請的,定然也會跟着他回京。
他哪裏會知道,林雪兒和薛康寧壓根不是他所想的那樣的關係,林雪兒從頭到尾,就沒打算和薛康寧一起回京。
他就算把薛康寧逼回京了,也不可能能夠找到給他解咒的林雪兒。
最關鍵的是,就算他不逼,薛康寧也是要找機會回來的,他這一逼,倒是讓薛康寧的迴歸變得更加的順理成章了起來。
“是,徒兒這就去辦。”吳回忙應了一聲。
“嗯,我繼續修煉,有消息你回來告訴我。”
“是,師傅。”
魂道人交代完事情,便起身離開了大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吳回在他走了之後,也離開了大廳,準備出門去辦事。
他站在別墅的庭院中,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整個人都懶洋洋,暖和得不行。
他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別墅,裏頭的黑暗和陰沉猶如一塊大石頭一樣狠狠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挪都挪不開。
吳回不止一次懊悔過他拜了魂道人爲師。
可是就算懊悔又怎麼樣呢?他已經拜了魂道人爲師,不能反悔了。
如果他反悔,等待他的只會是無盡痛苦的折磨。
吳回想着,輕嘆了口氣,趕緊去辦魂道人交代的事情去了。
魂道人交代的事情他如果沒有辦好,也是要被責罰的。
……
同樣是在京城,習家。
習彬炳在手下警衛員的護送下匆匆進了習家的大廳。
跟着,警衛員他們出門,將大門給關上。
習振國本來坐在廳裏看報紙,見習彬炳回來,正想開口打招呼,看到他身上的狼狽和血跡,面色頓時微變。
他忙直起身,匆忙來到習彬炳的身邊:“怎麼樣?沒事兒吧?”
習振國沒有去問發生了什麼事兒,就這架勢,看也知道,肯定是被人追殺了,問了也是廢話。
他更想知道的,是習彬炳的傷情。
這一身是血的模樣,看得他心驚膽戰。
“放心吧爸,我沒事兒,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我身邊的一個警衛爲了保護我受了重傷,這是他的血。”
“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習振國聞言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兒?你跟我說說。”習振國坐在他的身邊,問。
“其實從我回京的這段時間來,一直都有各種不安分的勢力對我動手,只不過每次我都能化險爲夷罷了。這一次,是最嚴重的,死傷慘重。”
“警衛替我擋了一槍,後來還有一槍,我看着子彈朝我的心口衝來的,可不知怎麼回事,到了我跟前竟是擦着我的手臂過去了,這次算是運氣好,大難不死。”習彬炳心有餘悸的說。
他說的半點都不帶誇張的。
他分明看見了那顆子彈衝着他的心臟衝過來的。
可是到了他身前的時候,竟然擦着他的手臂過去了,讓他至今都沒想明白爲什麼。
習振國聽得也是心驚膽戰,特別的緊張。
聽到習彬炳的話,他想起林雪兒來,忙問道:“我給你的那塊玉佩你戴着沒有?”
“戴着呢,每天都戴着,您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摘的,我哪裏敢忘。”習彬炳說。
雖然他很奇怪這種時候,習振國還有心情關切他送給自己的玉佩,但還是老實的開口道。
“快快快,快把我給你的那塊玉佩拿出來看看。”習振國忙催促。
習彬炳聞言只能一臉懵逼的伸手從領口處撈出一條紅色的細線,將貼身帶着的玉佩拿了出來。
“呀,怎麼裂開了?我沒掉地上啊。”習彬炳剛把玉佩給撈出來,就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裂縫,頓時嚇了一跳。
他怕習振國誤會他不愛惜他送的玉佩,趕忙看向習振國解釋道:“爸,我發誓,我真的沒把玉佩掉在地上,我今天早上戴的時候還好好檢查了的,沒有一點裂縫啊,這怎麼回事兒啊?”
習彬炳一臉我啥也不知道的蒙圈樣。
習振國看着上面的裂縫,倒是沒有什麼不悅,反倒微微鬆了口。
“我知道不是你自己弄的。”習振國說。
習彬炳看着習振國這麼平靜的樣子,也不是傻的,心裏一動,問:“爸,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