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帶着另外兩個人離開了。
祁寒臨眸色更冷。
他會這麼選擇,當然不是因爲心裏有愧,而是因爲林霧!
但是。
雲初這番話,到底還是在他的心裏,激起一道道漣漪。
她口中那些失去家庭和家園的人,不就是和他一樣,失去了庇護所,只能一個人走入蒼茫一片道路的人嗎?
不好嗎?
祁寒臨薄脣勾起,痛苦和孤獨,不好嗎?
牧燒看祁寒臨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他不禁出聲:“祁爺,這資料短時間內,應該都不需要再更新了,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看,雲初小姐說得那些人?”
“你也覺得我該去看一看?”
“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看一看。”
牧燒的心裏,當然有後悔過。
他這些年裏每天都在做不同噩夢,有嬰兒死在他面前但還繼續啼哭的,有婦女死在他面前還抱着肚子,哀求他放過她和孩子的......
這些嬰兒的父親,這些婦女的丈夫,可能就死在一次一次火拼或者交易中。
車一路往前開。
越來越偏僻。
最終,牧燒將車停在一個山車。
他望着下面的村落,將手機遞給祁寒臨:“當年暗網有人要研製新型的毒,往世面上出售,所以在這裏種植了不少,會毀壞當地生態平衡的植物。”
“後來,那些人撤離了這裏,離開之前殺了不少人,據說是因爲,有一個人的兒子,看上了一戶人家的女兒,那女兒已經結婚生子多年,不願意跟他們走,所以......”
“保護她的村民,她的父母,她自己,都死在那次事件裏。”
牧燒嘆氣:“我也不知道,根本到不了我們的耳朵裏,這件事是之前雲初發給林霧的資料,說是希望林霧可以帶你來看看這裏。”
有什麼好看的?
祁寒臨對此漠不關心。
他對生命漠然到了極點。
人是弱肉強食的動物,他們被人欺負,是因爲他們不夠強,更何況,這件事還不是他做得。
雲初是什麼意思?
讓他爲自己沒有做過的事而懺悔嗎?
祁寒臨冷冷勾脣,只覺得搞笑。
然而。
步入村子,首先是看不到一個大人,大多數都是孩子和老人。
整個村沒什麼活力感,雖然孩子在街道上跑,但是沒有一個孩子說話,發出的都是笑聲和‘哦’、‘啊’之類的單音,像是大猩猩一樣。
林霧睡眼朦朧,一開始沒怎麼在意這裏的景色,直到一個孩子撞到了她。
孩子擡起頭,看着她似乎是想說話,但最後又跑了,他招呼同伴的方式真和一些山上的猴子差不多。
“他們......不會說話嗎?”林霧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祁寒臨抿了抿脣。
牧燒則是嘗試和老人們對話。
然而,老人只是看了他們三個人一眼,搖了搖頭。
“您是不會說話,還是不能說話?”林霧蹲下身問道。
“......”
老人直勾勾地看着她,忽得哭了出來。
林霧一下懵了。
如果這地方不是雲初告訴她的地址,可能,現在她已經轉身就跑了。
好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