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怎麼就成隱世高人了 >第十二章 鐵骨錚錚
    沈長軒望見光幕後一間巨大的石室,石室中有數盞長明燈,燈光微弱,飄渺不定,更顯幾分森然。

    緊接着,他看見石室四壁有好幾個似乎是別的通道入口的石門,只是大多被落下來的磚石堵塞,不能通行。

    而石室正中,竟是滿地的白骨,混雜着泥土和冰渣,顯得頗爲瘮人。

    沈長軒視線落到白骨包圍着的碩大淡藍色冰晶上,看見冰晶中禁錮着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男子白髮長鬚,皮膚有些許皺紋,透出分滄桑氣息。

    令人矚目的是,中年男子胸前有一顆血紅寶珠,珠中隱約有一道細長的陰影流動,乍一看去,隱隱似是一條真龍!

    沈長軒只覺被寶珠似乎有一股強烈的吸引力,令自己心臟砰砰跳動,情不自禁想靠近,不知不覺中向前踏出兩步,差點進入光幕中。

    “沈先生!”胡依依看不見光幕後的情景,見沈長軒即將接觸光幕,不由驚呼一聲。

    “嘶——”沈長軒聞聲深吸一口氣,強行克服前進的衝動,然後閉目,再次睜眼。

    他看清那條珠中之物並非是龍,而僅僅只是一尾鯉魚罷了。

    幻術!

    胡依依見沈長軒止步,心中稍定,隨後關切問道:

    “先生看見什麼了?”

    沈長軒沉聲道:“我差點以爲自己看見了一條龍。”

    “龍!”胡依依悚然一驚。

    沈長軒便將冰中困着一中年男子,男子胸前寶珠中有一尾散發着真龍氣息的鯉魚的情形告訴胡依依,胡依依聽得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沈長軒則隱隱有了個猜測。

    此處滿地白骨和孽鬼,應與此人手中的寶珠有關。

    他定睛,視線透過光幕回到身懷寶珠的男子身上,仔細端詳。

    正當他目光掃過男子雙目的時候,男子突然睜開眼,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沈長軒瞬間如芒在背。

    “你是何人!”

    “你是何人!”

    他二人同時說出這樣一句話,然後同時愣住。

    “誰!是誰在裏面!”緊接着,小狐狸胡依依驚叫出聲,稍許後,看見沈長軒鎮定的模樣,總算穩住心神,“沈先生,那個人活過來了?”

    “呵呵,好膽小的妖狐啊!”沈長軒還未開口回答,冰中人就率先笑了兩聲,陰惻惻地說道。

    胡依依更覺毛骨悚然,瑟瑟發抖。

    沈長軒當即對小狐狸吩咐道:“你到遠處去。”

    胡依依本能地想逃離,卻又放心不下沈長軒,擔憂道:

    “沈先生,你呢?”

    沈長軒擠出點笑容,道:

    “你忘了我是誰?”

    胡依依愣了愣,隨即猛地點了下頭,然後跑出煤油燈照射的範圍,不見蹤影。

    沈長軒目睹這一切,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他重新轉身,目光透過光幕重新回到那中年男子身上。

    他獨自面對此人,要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從剛纔那羣鬼魂的表現來看,這人即便身懷妙法,也不太可能超出光幕的範圍對自己造成威脅。

    這是他之所以留下來的底氣。

    此外,他看見了藍色光幕上的海棠花,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三次見到這樣的標誌,想來這被困在冰中的男子和那海棠花有莫大關係。

    他想問清楚海棠花究竟是怎麼回事。

    “敢問閣下如何稱呼?”他道。

    那人留意到沈長軒手上提着的煤油燈,絲毫不避忌自己認識它:

    “我乃公門第一高手,顧慎之。海棠印?呵呵,你是大道學宮的人?現在身居何職?是江州學社的夫子,大夫子?還是大道學宮總部直接派來的人?”

    沈長軒微微垂下眼瞼,仔細咀嚼他這句信息量頗大的話語。

    大道學宮?從顧慎之的言論中可以推斷煤油燈燈座上的海棠花印所代表的組織正是大道學宮。

    大道學宮應該是個遍佈全國的組織,江州學社是其中一個分社,江州學社的門徒有大夫子和夫子之分。

    而這顧慎之自稱公門第一高手,所謂的公門,顧名思義應當是朝廷的修仙組織。

    聽顧慎之語氣,顯然是和大道學宮不對付,再看這藍色光幕上的海棠花印,沈長軒推斷顧慎之便是被大道學宮困在這裏的。

    而顧慎之把他誤當作大道學宮的人了。

    沈長軒稍稍點頭,準備將錯就錯,從顧慎之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卻見那顧慎之眉頭深鎖,狐疑地打量自己:

    “不對,你們大道學宮過了這麼多年,難道都忘了我這號人了?”

    沈長軒便道:“果真是顧公,久仰久仰!江州學社夫子沈長軒在此,向顧公問個好。嗯,這麼多年,一直有聞顧公大名,卻無緣相見,真是遺憾。”

    顧慎之冷笑道:

    “遺憾?你還遺憾!哼,要不是當年你們出卑鄙手段,顧某怎麼會被困於此兩百年?

    “兩百年,整整兩百年,你知道這兩百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果然不出所料,此人真的是被大道學宮困在地底的!

    沈長軒微微眯起雙眼,道:

    “那都是兩百年前的事情了,往日恩怨,都隨流水而逝,就連學宮的夫子都換了幾波了,顧公何必耿耿於懷?”

    顧慎之聞言登時就怒了,喝道:

    “耿耿於懷?換做是你,你能不介懷?”

    他聲如雷霆,震得沈長軒耳膜發疼,沈長軒勉強站定,也不免稍稍吸了口氣。

    ‘此人修爲甚是恐怖……’沈長軒心中驚懼萬分,卻保持表情不變,強裝淡定。

    顧慎之怒喝之後,表情稍稍緩和下來,見沈長軒巍然不動,也不由高看一眼:

    “果然是大道學宮的夫子,面對顧某的威壓也夷然不懼。嘿,比那些傢伙要強很多。

    “嘿嘿,就不知道你們大道學宮的大業到了哪種程度了,是不是和兩百年前一樣一籌莫展?”

    大業?沈長軒稍稍睜大眼,直覺自己那瓷瓶和顧慎之口中所謂大道學宮的大業有莫大關聯。

    只是顧慎之並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意思,而他假扮大道學宮的夫子,亦不好開口詢問,於是假裝不甚在意:

    “顧公,我大道學宮所求之事,輪不到顧公指摘。不過顧公若有更好建議,倒不妨告訴我。嗯,若是在理,我倒也不是不可以放顧公離開。”

    他本意是騙顧慎之透露所謂大業的內情,誰知那顧慎之聞言後冷哼一聲,竟一口回絕:

    “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

    “哼,我顧慎之鐵骨錚錚,何須你大道學宮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