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黃河驚奇手札 > 第一百九十一想:離瓶中山
    在葛醫生的診所裏不安分地躺了兩天後,我的身體恢復到能動了。正好劉國安有一頭年豬出欄,要去城裏,可以載我和李有忠一起離開這座小山村。

    在這瓶中村,我心裏也還有些掛念。怪人的安危是其一,可是他會在哪,這是誰也不知道的。葛醫生請村裏人去找了幾遍,倒是把三個被困在山裏的船員找到了,也沒找見伍佚名。

    我聽說那三個船員回來了,心裏過意不去,也在李有忠攙扶下去探望他們。得知他們那天確實是遭遇了水猴子襲擊,幸好船長在黃河上討生活一輩子,經驗豐富,立即帶着他們往岸上逃。

    而他自己,爲了掩護船員脫身而被水猴子啃斷了一隻手掌,當初我們在船上欄杆處見到的就是他的斷手,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有多麼驚險。

    看着船長殘缺的手臂,我心裏也很是愧疚。畢竟事情雖然是因張玲瓏而起,可到底我也有參與,就和李有忠商量了一下,從我們的銀行卡里拿出五萬塊給他們三人分分。

    船員們也問我究竟去瓶中山幹嘛,我沒跟他們說實話,想到種種詭異之處,怕他們去尋找古墓遺寶遇險。我選擇把這件事瞞了下來,自己受傷的原因,我也說成是遇上了山險滑坡。

    而且山河樓崩毀,山崩之後,山水蒙的局勢以破。大概閻王霧也不會再出現了,山民也能更安全一些。

    當時我心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張百里那二百七十萬肯定是告吹了。但現實卻給了我一個驚喜,在我們要離開村子的那天早上,李有忠欣喜若狂地抱着手機衝進來,臉上激動的一逼。

    我就踹他一腳,問他興奮個啥子屁?李有忠揉揉屁股,一點兒不生氣,拿着手機讓我看。

    我一看,也是傻眼了。赫然一條轉賬信息,顯示有整三百萬的現金轉到了我們的聯名銀行賬號上!

    這條轉賬信息下還有條附帶的短信,短信內容只有四個字‘合作愉快’。

    一覺醒來成了百萬富翁,我腦子還有些暈乎轉不過來。但是李有忠不知道我在山河樓裏遭遇了些什麼,此時倒是相當興奮,不停說着要用這筆錢做什麼。

    我心裏倒是有了別的念頭,首先想到的是一直幫着我們的阿秋姑娘。原本我們自顧不暇,當然是沒辦法幫手別人,現在有這樣一筆錢,我的心思也有些活絡了起來。

    雖說在瓶中山屢屢的九死一生,但這真金白銀的拿到了手上,那心裏還是相當興奮。我也不躺了,留着李有忠收拾東西,我則去找到了阿秋。

    我去的時候阿秋進山去了,接待我的是阿秋老爹。我直接跟他說了想帶阿秋出大山的想法,對他保證說:“大叔,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但是我很欣賞阿秋這姑娘,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帶她出去大城市,長長見識。她的衣食住行和安全問題,我可以向你保證會好好照顧。”

    阿秋老爹聽完我的話,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激動之色。操着口不是很清楚的普通話說,他一直就有想讓阿秋走出大山的想法,可是家庭經濟不允許,再耽擱幾年,這姑娘的大好青春年華可就全廢在大山中了。

    我離開的時候讓阿秋老爹等阿秋回來後,好好跟她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就太陽下山前來招待所前找我。

    說完我又去了劉國安家,請他把出發時間推遲些。劉國安滿口答應沒問題,說:“小兄弟,你是俺恩人,這會兒又願意帶阿秋那小姑娘出山。這是好事兒,俺等着,緩幾天都沒事,你啥時想走了就跟俺說一聲。”

    我笑着對他說:“劉叔你大度,不過這事兒也趕早不趕晚。要阿秋想走啊,一天也夠考慮,不想啊,多等也沒用。”

    從劉國安那回來,我回到招待所看了看,還是不見怪人的蹤影。我心裏輕嘆了一聲,心說也只能請葛醫生幫我多留意一下了,我不信他會無聲無息死在大山裏,只要他活着,總會出現的。

    我身上還帶着他的玉魚,他只要活着就肯定會來找我。

    “成,你放心。我電話你收着,買新手機了就打電話通知我,我一有信兒就給你call過去。”葛醫生點頭答應,沒一點兒猶豫。

    李有忠在問了我去幹什麼後,他盤腿坐在牀上說:“可漢哥,你想帶阿秋姑娘離開大山,我是沒意見。可是你帶她出去得安排生計啊,在這大山裏她又沒有跟外人打交道的經驗,咋生活啊?”

    “你這話說的,咱把人接出去,難道就把人丟了不管死活了?”我翻了個白眼,手指拿了支筆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我想過了,我啊,看樣子暫時也離不開這黃河。伍大哥沒消息,我走的也不安心,我想在定河鎮租間店面,幹些替人驅邪消災的事兒。阿秋嘛……先幫我看店門,噹噹接待,鍛鍊鍛鍊。等她有經驗了,想出去,再讓她出去。”

    “我靠,哥,你這是要當陰陽先生?”李有忠的眼睛頓時亮了,很是興奮。

    我提筆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說:“去,什麼陰陽先生?哪兒有那本事,不過就是混口飯喫,能力範圍內幫村裏人解決些麻煩。”

    這個念頭是在那筆錢到賬後我纔有的,反正自從我回到黃河邊後,乾的事就都是稀奇古怪、神鬼靈異的,躲不開的東西還不如就接着。

    隔壁王靖雯就說過,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而現在我已經有保家仙姑奶奶這麼個金剛鑽,那這碗陰陽飯,我未必就喫不得。

    而我想留在定河鎮的第二個原因,就是洛嬪了。我有預感,她不會就此遠遁,早晚還得出現,否則她就不會拿走我的烏鐵印了。

    說起烏鐵印,又是個讓我頭疼的事。那婆娘拿什麼不好,非得拿那塊鐵印?沒那東西,我怎麼回舟山見我老爸?

    老爺子遺物都能弄丟,老爹不得把我腦袋給擰下來!

    “真他媽倒了黴了…”我想到頭疼處,忍不住用筆帽推了推自己的太陽穴。李有忠湊上來說:“可漢哥,你弄那玩意兒我也有興趣,能不能也算我一個?”

    “去去去,哪兒都有你。”我推開他腦袋說,“你他媽還上大學呢,忘了?少整那些沒用的,好好學習比啥不強。”

    有一搭沒一搭地商量着,時間很快到了晚上。

    黃昏的太陽逐漸沉入地平線,劉國安載着幾頭肥頭大耳的豬開到了招待所,我和李有忠與葛醫生道別,又在下面等了約有二十多分鐘,終於看到阿秋揹着一個籮筐奔了下來。

    “老闆!等等俺!”阿秋那俏臉上留着汗,抹了把臉,露出開心又期待的笑容,就像朝陽似的。

    李有忠立即迎了上去,又是幫着拿東西又噓寒問暖的很是關心。我笑着搖了搖頭,和劉國安坐進車裏。

    隨着小皮卡從村子的大道駛出,回頭看看高聳的瓶中山漸行漸遠地消失於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