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紈絝世子妃 >第1105章 宣讀遺詔(1)
    容景的馬車上鋪了厚厚的錦繡被褥,車中放了兩個手爐。譜一上車,車中溫暖如春。

    雲淺月伸手拿起一個暖爐抱在懷裏,將另一個暖爐塞進容景懷裏。容景拿開暖爐,塞回她的懷裏,雲淺月挑眉看着他,他勾脣一笑,將她攬進了懷裏,聲音溫潤溫柔,“抱着這個哪裏有抱着你舒服!”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拉長音道:“容公子,您的品味真高尚。”

    容景挑眉。

    雲淺月窩在他懷裏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誰以往那十年裏日日離不開暖玉牀,出門手裏都抱着一個暖爐。那時候怎麼不想着抱我?”

    “那時候也想,想得心都疼了,可惜偏偏不敢去求。”容景輕輕一嘆。

    雲淺月心裏一疼,鬆了手爐,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懷裏,低聲道:“從今以後我就當你的手爐,好不好?”

    容景忽然笑了,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兒,她真是有一顆柔軟的心,若不是玉子書親口說起她前世的一些事情,那個玉太子口裏不會出現假話,他真懷疑那個女人與她是否真是一個人。他將頭低下,埋在她脖頸處,笑着道:“好!”

    雲淺月臉上悄悄爬起一片紅暈,感覺脖頸處溫熱的呼吸,她的心跳了跳,不再說話。

    容景看着雲淺月耳根子漸漸染上粉紅色,他無聲而笑,也不再說話。

    車中靜靜,外面車軲轆壓着雪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馬蹄踩在雪地上同樣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響。漫天飛揚的大雪簌簌而落,打在車棚上,車棚黑色光滑的錦緞隨着馬匹拉車的晃動使得雪花站不穩腳,又匆匆滑落到地面。

    車中兩人誰也再未說話,就這樣一路偎依着回到了皇城。

    守城的士兵見到容景的馬車,連忙打開城門,馬車一路順暢地進了城。文萊跟在其後。

    “世子,您和淺月小姐是先回府換衣,還是徑直進宮?”絃歌在外面輕聲詢問。

    “徑直進宮吧!”容景道。

    絃歌應了一聲,揮動馬鞭,馬車向皇宮的方向行去。

    雲淺月動了動身子,從容景的懷裏出來。伸手挑開簾子,一股清冷的風撲面而來,她身子打了個激靈,向外看去,只見城門口所有士兵都身穿素縞,街道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也都是身穿素衣,見不到任何一人頭戴冠纓。家家的店面門前都栓了白綢或者黑緞。滿城再不聞昨日的血腥之氣,卻是有一種壓抑的沉重。她收回視線,落下車簾。

    容景藉着雲淺月挑開的車簾向外看了一眼,須臾,收回視線,看向她。

    雲淺月輕聲道:“以前我一直盼着老皇帝死,大約是從他四十五歲壽辰那一年就開始盼着了,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僞裝十年,同樣也盼了十年。如今他真死了,我竟然覺得也有些不好受。”

    容景輕輕彈了彈雲淺月的腦袋,笑道:“雲淺月,這是人之常情!”

    “他雖然是一個可惡的愛使陰謀詭計不計手段的帝王,但也不過是一個老頭而已。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我覺得他這可恨之人,也是有些可憐之處的。”雲淺月微輕的聲音忽然有些漠然,“其實我能夠體會他他在乎這夜氏江山猶如性命的感受。就像是人的信念,早已經自小就根植入了他的靈魂。他不由自主地爲了這個信念而忘卻自己還是一個人。只會被這個根植入了靈魂的信念左右,讓皇權和夜氏江山凌駕於所有之上,包括他自己。”

    容景不說話,靜靜聽着。

    雲淺月繼續道:“因爲我曾經也有一個信念,那信念也根植入了我的靈魂,已經達到了不惜一切去守護,不死不解脫的地步。所以,我在想,這皇帝老頭死了也未嘗不好,他總算是解脫了。”

    容景忽然一笑,伸手揉揉雲淺月的頭,笑道:“別想了!他還不值得你去想。”

    雲淺月忽然也笑了,打開容景的手,用自己的手揉揉腦袋,“是啊,不過是一個死老頭子而已,他活着的時候我見他一面就反胃,如今他死了正好,我爲他傷感什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爲他傷感,還不如想想夜天傾呢!”

    “想夜天傾?”容景挑眉。

    “嗯,想想他是否走快一步,早點兒喝了孟婆湯,別再遇到那個糟老頭子!”雲淺月道,“生來父子如仇人,死去黃泉路上還是別見了!保不準多見一面,下輩子他們還是父子。這不是造孽嗎?”

    容景忍不住好笑,用手點點她的頭,“你呀,真是……”

    “我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嘛!”雲淺月懶洋洋地躺回他懷裏,仰着臉看着他。

    “的確是實話!”容景笑着點頭,見雲淺月眸光露出傷感,和昨日親眼看着夜天傾自刎時的神色一樣,他伸手覆蓋住了她的眼睛,對她道:“雲淺月,我昨日准許你爲他落下一滴淚,從今以後,你不準再想他了。”

    雲淺月眨眨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手心溫溫潤潤。

    “誰愛你也不管用,知道嗎?你的心只能在我這裏。”容景又道。

    雲淺月傷色盡退,點點頭,伸手握住容景的手,“知道了,容公子,我的心只能在你這裏。誰也奪不去。”

    容景嘴角微彎,不再說話。

    馬車穿街過巷,不多時,來到皇宮門口。

    絃歌停下馬車,對裏面道:“世子,皇宮到了!”

    容景收斂起眸中的溫柔,淡淡應了一聲,撤回手。雲淺月躺着的身子坐起來,看着他,低聲問道:“夜天逸在搞什麼鬼?你可知道?他懂醫術,老皇帝何時大限他又怎會不知?又怎會允許老皇帝沒留下聖旨就死?一般來說,老皇帝一死,就會有人宣讀聖旨傳位之人,之後就會羣臣叩拜,稱呼新皇了。可是他如今還是被稱呼七皇子,這說明了什麼?”

    “一,說明聖旨還未宣讀,在等着我們進去後宣讀。二,聖旨已經宣讀了,他不是新皇。”容景給出兩個答案。

    雲淺月蹙眉。

    容景伸手打開車中一角的衣櫃,從裏面取出一件白色的貂皮斗篷,給她披在身上,對她道:“別在想了,早晚會知道,想他又有何用?總之你記着,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在。誰也將你奪不去。哪怕是聖旨,也不行。你何時理會過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