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
唐公府。
李家衆人神色錯愕地看着楊如意。
除了李淵，直到洛陽傳來周揚大鬧許國公府的消息時，他們才知道自家姑爺是去了洛陽。
這也就算了。
偏偏還做出了讓全天下瞠目結舌的事情，攪了天家大婚，搶了如意公主。
乖乖！
古往今來。
搶親倒也聽說過，卻從未見過有人敢搶公主的親。
就算如今李家已經和楊廣反目，也用不着如此火上澆油吧？
生怕楊廣不來收拾他們？
大隋那幾十萬大軍，可不是開玩笑的。
“姐，姐夫，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李世民神色呆滯地看着周揚。
雖然他早就對姐夫充滿崇拜之意，可當聽聞周揚完成了絕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心中震驚。
當真人有多膽，地有多大產？
太厲害了吧！
“周揚，不是我故意刁難，你把公主帶到唐公府，有沒有想過後果？”
竇氏無可奈何地說道。
臨了，覺得這話有些唐突，又補了一句。
“公主，我並無冒犯之意。”
“伯母言重了，唐公府能收留如意，如意已經心存感激，如今我已不再是公主，您也不必拘禮。”
楊如意端莊得體的說道。
言語間盡是客氣。
李秀寧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明眸中盡是複雜。
她萬萬沒有想到周揚之前突然離開，是去東都搶公主，甚至不顧個人安危以身犯險。
要說心頭沒點醋意，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看到楊如意這驚爲天人的容貌以及尊貴的氣質，自感相形見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呵呵，公主，你這番話可是折煞我們了，獨孤太后乃老夫姨母，公主也算和我李家沾親帶故，即便如今你脫離皇家，我等自然仍當做公主厚待。
周揚，公主一路舟車勞頓，你還是先安頓她休息片刻吧。”
李淵不動聲色地笑道。
有些話，當着楊如意的面，終歸是不方便說。
周揚立刻心領神會。
隨即便叫秀珠進來伺候楊如意到廂房休息。
待楊如意一走，房中頓時如炸鍋了一般。
“妹夫，爲何公主願意跟着你離開東都來太原啊？莫非公主早已對你芳心暗許？！”
李建成滿臉羨慕。
能獲得天之驕女的垂青，那可是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這是當然啊，大哥，要說這天底下誰能配得上如意公主，恐怕除了姐夫沒有其他人吧！”
李世民眼中全是小星星。
“姐夫，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以後我也取個像如意公主這麼漂亮的媳婦！”
李元吉更是迫切地想學習。
一旁的李秀寧臉色漸漸有些尷尬複雜。
身爲將軍，哪怕她心胸再開闊，可旁人當着自己的面議論夫君和其他女人如何的登對，心中如何能不起波瀾？
竇氏察覺到女兒的異樣，皺眉道：“行了，你們兩兄弟少數幾句，不能考慮考慮秀寧的心情？”
李建成和李世民後知後覺，這才識趣地閉上嘴。
李淵見狀低聲問道：“周揚，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爲何要將公主帶回太原了吧？”
“是啊，經此一鬧，楊廣只怕欲除我們李家而後快，雖然太原固若金湯，還有四萬將士，可我們畢竟孤立無援，要是被圍困，連援軍都沒有。”
她雖是婦道人家，但也飽讀詩書，更略通國事。
“岳父，岳母，我知道這會給李家帶來壓力，但是如意離開洛陽，便已是和楊廣決裂，她一個弱女子，又貌美如花，流落在外，豈不招人覬覦，對她而言，太原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揚波瀾不驚地說道。
至於楊廣……
就算真的調集幾十萬大軍，那也不怕，自己有辦法應付。
“可她本已是出嫁之人，日後孤身留在太原，也會遭人閒話啊。”
竇氏擔憂道。
“所以……小婿有個不情之請。”
“嗯？”
“我想娶如意爲妻。”
“什麼？！”
李家衆人皆是色變。
誰都沒有想到周揚會說出這樣的話。
古往今來，雖男兒一夫多妻是常態。
可妻是妻，妾是妾。
妾能許多，但妻只能一個，既象徵着明媒正娶，也象徵着正宮位置不容動搖。
周揚要娶如意爲妻，那李秀寧又如何？
降爲妾？
還是說……
休掉？！
“姐夫，再怎麼說，你與我二姐有婚約，公主雖是千金之軀，但也不能越俎代庖，成爲結髮之妻啊！”
李世民少有地反駁。
李建成也贊同地點點頭。
“是啊，妹夫，你這樣做有些不地道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麼說，你與我妹妹成婚多時，怎能降她身份？”
“周揚，平日你如何胡鬧，我都可以不過問，可是今日這事，我第一個不答應！”
竇氏態度更爲堅決。
事關女兒幸福，她可不想秀寧以後獨守空房，還沒了地位。
李淵也是神色異樣，但他清楚周揚的脾氣，雖然性格乖張，但做事還不至於沒有分寸。
想必當着衆人說出來，是想問李秀寧的看法。
“寧兒，你怎麼想？”
李秀寧諱莫如深地看着周揚。
“你當真非娶她不可？”
“是。”
“非要她做妻？”
“是。”
“好！你要娶便，我無話可說。”
李秀寧說着直接起身離開。
“寧兒，寧兒！”
竇氏着急道。
哪怕李秀寧嘴上沒說半個不字，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能看出她心中在意的緊。
“周揚啊，周揚，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難道我家寧兒待你不好麼？”
竇氏氣得無可奈何，起身追了出去。
李建成和李世民面面相覷。
這事情，他們身爲旁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忙。
“賢婿，難不成你真的要讓寧兒做妾？”
李淵神色複雜地問道。
他都有些搞不懂周揚到底在想什麼。
“怎麼可能，秀寧是我結髮之妻，我怎麼會讓她做妾？”
周揚脫口而出。
李家父子三人更是疑惑不解。
“秀寧是我的妻子，如意，也是我的妻子。”
周揚一字一頓地說道。
什麼？！
兩個妻子？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當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