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就連李淵也滿臉錯愕地看着周揚。
在這之前，其實也有平妻的說法，所謂平妻，也只是對側房的一種尊稱，論地位，依舊不及正房。
但周揚明顯不是將楊如意當做“平妻”，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與李秀寧平起平坐，共享正宮之名。
至於三妻四妾的說法。
除了正宮之外，其他的名義上是妻，實際就是妾！
況且大隋律法早有規定，男可多妾，卻只有一妻。
周揚此舉，不亞於大鬧許國公府那般驚世駭俗！
“姐，姐夫！你想清楚啊，可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
李世民目瞪口呆地說道。
李建成也點點頭。
“妹夫，你這想法太過異於常人了，到時候肯定會遭人非議啊！”
李淵更是神色複雜。
“賢婿，我知你也一心爲公主好，但是此舉怕是不妥，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也得替如意公主考慮吧？到時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況且大隋律法也規定了不是麼？”
哪怕他比常人更加開明，可這事兒……
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呵呵。”
周揚輕笑一聲。
“岳父，如今我們都反了大隋，又何必遵守那勞什子的律法？公主對我情深義重，秀寧同樣如此，所以我絕不可能讓她們任何一人降低身份。
至於天下……愛如何說，便如何說！我周揚又何須管他們！”
一席話說得是慷慨激昂，豪情萬丈，瀟灑不羈間，滿是重情重義。
“好！”
李淵一把年紀也莫名點燃了心中久違的青春熱血。
“好一個自走自路！”
“沒錯，姐夫，我支持你！什麼大隋律法，什麼流言蜚語，美人恩重不可負！”
李世民也激動道。
搞得就跟他要娶老婆一樣。
“就是，妹夫，以後誰敢非議你與公主半句，我李建成第一個收拾他！”
李建成同樣信誓旦旦。
雖然這事聽上去匪夷所思，冒天下之大不韙，但他們莫名從周揚身上感受了決心。
以此證明，他當真不是個忘恩負義之輩。
爲了公主和李秀寧，甚至能視天下法度如無物。
若沒有這樣的氣度，當真還不是成大事的料！
“父親，我看不如擇日就幫姐夫舉辦婚禮吧？”
李世民躍躍欲試。
言詞間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人家周揚的婚事，你們兩個跟着瞎摻和什麼？”
李淵搖頭苦笑道。
“這不是替周揚開心嘛！”
李建成兩兄弟訕笑道。
“你們兩個啊，什麼時候也能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了，老夫也就不操心了，行了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要跟周揚單獨說。”
“是，父親。”
李建成和李世民低頭行禮，離開前紛紛給周揚一個加油打氣的眼神。
我們永遠支持你！
周揚暗自覺得好笑。
沒曾想這哥倆居然如此挺自己，倒真是有些意外。
“周揚，這事兒雖然我沒有意見，不過最大的問題，想必你也清楚，便是秀寧。”
李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岳父請講。”
“哪怕娶了如意公主，也不可怠慢我女兒。”
“這是自然。”
周揚脫口而出。
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不希望楊如意和李秀寧之間有任何不公允的地方。
所謂雨露均沾，好歹也得一視同仁吧？
“行了，那你下去吧，你回來了，老夫也能睡幾天好覺了，免得整日擔憂。”
李淵輕笑着揮揮手。
“是，岳父。”
周揚點頭退出書房。
眼見時候不早了，便打算去休息。
路過李秀寧的房間時，見裏面燈火通明，又想起老丈人之前說的，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進去聊聊。
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要是真的在李秀寧心裏弄成了心結，那纔是真麻煩。
想着，周揚擡手敲了敲門。
“睡了麼？”
“……睡了！”
乾脆明瞭。
周揚啞然失笑，別看李秀寧之前在書房裏當着衆人回答的乾脆，其實心裏在意的不行。
只是顧及到自己是將軍，不想在家人面前丟臉。
周揚推開門，見李秀寧坐在牀榻，俏臉上滿是深閨幽怨。
明眸中的目光異常複雜。
“你不是說睡了麼？”
他來到牀榻邊坐下。
“不然呢？你若不想進來，難不成還要我求你與我同牀？你覺得我真是那種期期艾艾的女人？”
李秀寧撅着小嘴，無半分將軍姿態，反倒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原本不是，現在看上去，確實挺像的。”
周揚調侃道。
“我現在不想同你玩笑，若是沒有事，你還是快去陪陪你的如意公主吧，想必她一個人在唐公府孤獨的緊。”
李秀寧儘量想讓自己表現的大度一些。
可是一說話總是忍不住透着股醋味。
縱然像她這樣征戰沙場的女中豪傑，遇到這種事情還是心亂如麻。
一方面，她是真的不願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與其他人你儂我儂。
另一方面，作爲名門之後，李秀寧也有賢良淑德的覺悟，知道這種事情不應該爲難夫君。
周揚見狀心中感念，他明白這是髮妻對自己情義的表現。
若是冷血無情，別說娶楊如意了，就算像天子那般納了三宮六院也絕對不會說半個字。
想着，他便輕輕握住李秀寧的玉手，柔聲說道：“秀寧，你的情深義重，我都心知肚明，但你就不想知道我爲何如此堅定的要娶如意麼？”
“還不是因爲她貌若天仙，尊榮華貴。”
李秀寧脫口而出
單論相貌，她自覺確實不如楊如意，天家之女，養尊處優，自己常年習武征戰，又如何能比？
想來恐怕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拒絕公主的青睞吧？
“不，如果只看美貌，那我斷然不會娶她只會將她成天都供在家裏，和一尊泥塑沒有任何區別。”
周揚輕笑道。
李秀寧微微一愣。
“那……又是爲何？”
“因爲……她和你一樣，都對我情深義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