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高興，五官更加扭曲變形，長長的指甲也變成了一個籠子，將蔣芳芝的腦袋圍住。
彷彿只要顧陌按着蔣芳芝的腦袋一扭，下一刻那顆腦袋就能從脖子上滾下來。
蔣芳芝恐懼到了極點。
她恍惚記得去年好像是有幾個被家暴的女人在這裏呆過，但回去後有沒有自殺，她就不知道了。
“我記得你，我記得……”
她顫抖的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打你的是你老公，你、你去找你老公啊……”
“老師，你這話就不對啊，男人是不會有錯的，錯的都是我們女人……”
顧陌神經質的笑了兩聲，那桀桀桀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肯定是你的錯，你沒教好我，我男人才會繼續打我的……”
蔣芳芝拼命的搖頭否認。
她每天教女人們如果不遵守婦德就會遭報應，可她自己是不相信什麼報應的。
可現在，報應真的來了！
“蔣老師，你快想想啊，你到底還有什麼沒教我啊……”
蔣芳芝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明明恐懼到了極點，可該死的腦子卻清醒到了極點，將那種恐懼在感官和精神上都放大了幾百倍，讓她此刻覺得自己都不像個人了。
顧陌突然就變了聲調，陰狠暴力。
“我懂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其實蔣老師身爲女人，也有不完美的地方，你看，你不是教我們女人就不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能拋頭露面嗎？不能和男人搶工作搶社會資源，但你呢？你還跑出來當老師？還敢告訴大家你叫蔣芳芝？你是女人，你只配叫蔣氏，嫁給了夫家，你也只能冠上夫家的姓，這纔是婦德啊老師！你怎麼能忘記呢？”
顧陌扭扭頭，脖子咔嚓咔嚓的響，讓人覺得下一刻那顆腦袋就會直接掉下來砸在蔣芳芝的身上。
“蔣氏，你墮落了，身爲一個好女人，我要糾正你……”
“嗯不對，蔣氏你都是爲了教我們纔出來當壞女人的，爲了報答蔣老師你的教育之恩，我打算犧牲自己做個壞女人，來成就所有的女性，也好讓你不用再揹負着巨大壓力和良心的譴責，在這裏做拋頭露臉的壞女人了……”
蔣芳芝，“……？”
顧陌，“我已經掌握了做一個好女人所有的標準，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在這裏當老師，我不僅要教那些女人如何做一個好女人，我還要教蔣老師你呀，讓你成爲所有女性的婦德標杆……”
蔣芳芝又被嚇尿了。
顧陌問：“蔣老師這是太高興了嗎？我也很高興呢，那就這樣說定了，以後這裏，我說了算……”
蔣芳芝，“……”
顧陌飄走了。
蔣芳芝過了許久，才終於找回了身體的反應。
她哆哆嗦嗦的報警，然而報警沒用。
警察來看了一遍，見顧陌很正常，根本不信蔣芳芝這些荒誕的話。
而且因爲蔣芳芝對外打着國學的藉口，警察也沒察覺到這所學校的不對勁，很快就走了。
無論他們跑到哪裏，顧陌這個女鬼都如影隨形，很快就會把他們抓回來。
智腦看着顧陌裝鬼裝的不亦樂乎，默默給她放了個煙花。
“主人你太秀了！”
換它這腦子，就想不到裝鬼這招。
顧陌的第一堂課很快就開始了。
這所國學學校除了教女生女德，當然也會收一些年紀還小的男生，教他們什麼父母是天，無條件遵從父母老師等……
所以是男女分開上課，並且分爲大班小班的。
只不過還是來學女德的女性佔了大多數，男生比較少。
對待成年人的教學方式，自然不適合那些孩子，所以顧陌是要分開教學的。
現在，她在給大班的成年女人上課。
蔣芳芝和她那幾個親戚從老師變成了學生，坐在下面，臉色發白全身發抖，低着頭不敢看顧陌。
顧陌一臉嚴肅，“蔣氏！給我擡起頭來！誰準你低頭的！”
蔣芳芝聽到顧陌那彷彿從地獄裏鑽出來的聲音，顫抖的擡起了頭。
今天的顧陌很不一樣。
她把頭髮剪的更短了，打理得一絲不苟，穿着一身復古的長衫褂子，整個人嚴厲而又刻板，彷彿封建社會下的那種說一不二發號施令的大家長。
她的聲音不帶任何起伏，冷冷的，像是死人在說話。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這所學校的老師，負責給大家上課，關於我的教學資格，已經得到蔣校長的授權了，我希望你們以後都能好好聽我的課，讓我發現誰敢不聽話的……”
顧陌戒尺拍在桌上，很是唬人。
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顧陌說道：“既然是國學，自然要按照國學程序來，古代的老師，就是我這個樣子！你們從今天開始就要學會適應，因爲你們從此刻起，就不是一個人，只是依附男人的物件兒，物件兒是沒有資格擁有喜怒哀樂沒有資格說不的！”
突然就換了個老師，換了個教學畫風，女人們一時半刻都接受不了。
直到顧陌狠狠給了蔣芳芝一腳，死死拽着蔣芳芝的頭，如同家暴男那般，把蔣芳芝打的頭破血流，女人們才完全噤聲了。
“沒聽到男人說話嗎，你們這些女人就是賤！非要男人打你們才知道聽話是不是？！”
末了問蔣芳芝，“蔣氏！我爲什麼打你？“
蔣芳芝顫抖不已，“是因爲我一臉賤相！我欠打！”
“對，就是因爲你賤！你欠打！打死你都是活該的！”
以往蔣芳芝教學，都是溫水煮青蛙，潛移默化的去改變女人們的想法。
現在顧陌突然這麼直接而暴力的將女人是賤人，是男人的物件兒表現出來，在和平民主社會下長大的女人們，完全接受不了。
她們小聲的反駁顧陌，指責顧陌的行爲是不對的，說着女人爲這個社會的付出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