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女人看着顧晚秋僵硬蒼白的臉色,還以爲自己說的那些起了效果,讓顧晚秋難過了。

    兩人頓時得意的一笑,得意揚揚走到顧晚秋身邊的時候,還挑釁的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人都是這樣,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盼望着別人也得不到。

    顧晚秋被撞的一踉蹌,好在腳上穿的是運動鞋不至於讓她摔倒,她手扶着牆,扭頭看向那兩個撞她的女人。

    她精疲力盡,無法把事情看通透,腦子都變得遲鈍起來。胸腔裏的情緒彷彿要從喉嚨裏溢出來。

    外面又叫了一聲:“顧小姐,您是出什麼事了嗎?”

    這一聲,把顧晚秋徹底喚醒過來,她讓自己冷靜下來,走出去的時候她臉色還有些蒼白,門外的兩個保鏢並沒有聽到裏面的動靜,猶豫着要不要闖進去,正準備進去的時候,看到顧晚秋從裏面出來了。

    過道里的光線很好,照在顧晚秋臉上,將她蒼白的臉色照的一清二楚,隱約可見脖子下的血管。

    保鏢見她進去這麼久,這出來後臉色蒼白,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擔心被厲謹行責罵,保鏢開口問道:“顧小姐,您是身體不舒服嗎?”

    顧晚秋搖頭,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無力感,“你們對厲先生的過去了解嗎?”她像是在問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瞭解。”就算了解也不會說出來。

    保鏢:“顧小姐,你若是想知道厲總的過去,不如親自問他,他一定會全都告訴你的。”

    親自問嗎?怎麼問?怎麼開口?顧晚秋不知道,比起問厲謹行,她寧願去問宮擎,或許宮擎騙了她一些事,但她始終相信宮擎,哪怕是謊言,也會自動認定那是善意的謊言。

    晚上十點,整個大廳依舊熱鬧,這樣的熱鬧似乎永遠都不會停下來,顧晚秋一進大廳,厲謹行就看到了她,朝她走了過來。

    “去哪兒了?”

    “上了個洗手間。”

    顧晚秋鬢間的髮絲被汗水浸溼,有些凌亂,他伸手想要給她整理一下,顧晚秋刷地後退,如驚弓之鳥,警惕的看着厲謹行擡起來的手,那樣的目光,裏面夾雜着太多東西。

    厲謹行動作頓了頓,想不出來,這纔過去多久,顧晚秋爲什麼態度轉變的會這麼大,明明剛纔進來的時候都是好好的,如今又像是把他當做了仇人。

    “你怎麼了?”

    “我不舒服,想睡覺,已經很晚了。”

    厲謹行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這個時間點,的確到了顧晚秋的睡覺時間,只是,她平日裏都是要靠喝藥才能入睡的,怎麼今天就困了?何況他看她眼睛還很亮,很有精神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她犯困了。

    顧晚秋在撒謊,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絕對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厲謹行眼神一冷地掃向她身後的兩個保鏢。

    顧晚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矇混過去,她現在確實是不想面對厲謹行,腦子裏很亂,連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

    厲謹行倒是沒有爲難她,“既然困了就在休息室去睡一會兒,我讓他們送你去樓上。”

    “宴會還要多久結束?”

    “快了,不到一個小時。”

    “那我再等等你吧,我不上樓。”

    “好。”

    顧晚秋回到剛纔的位置上,厲謹行一個眼神,其中一個保鏢留了下來站在原地。

    顧晚秋發現了,按照厲謹行嚴謹的性格,他肯定是發現了她的異樣,想要從保鏢嘴裏套出話來。

    她沒能力去阻止什麼,坐回之前的位置後,顧晚秋低着頭,手裏握着手機。

    桌子上放着一杯香檳,顧晚秋起初不知道,只當是一杯果汁,端起來喝了兩口,喝下去後,嘴裏帶着甜味,人剛開始冷靜,可逐漸的,下腹傳來一股熱意,酒勁兒後知後覺的上來了。

    顧晚秋喝酒不行,沾酒就會醉,她醉了後,人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在那兒坐着,手撐着下巴,眼睛半睜着,不知道她喝醉酒的人,只當她是在那兒發呆。

    厲謹行這邊,問起保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保鏢搖頭,老實道:“顧小姐只是去了一趟衛生間,不過她在衛生間裏呆了有一會兒。”

    “期間有見什麼人嗎?”

    “她和這裏的人都不認識,不過她進洗手間的那段時間裏有兩個女人也跟着進去了。”

    “誰?”厲謹行大概能猜出來什麼,顧晚秋在衛生間裏呆了這麼久,多半是打電話發短信。

    而保鏢口中說的那兩個女人,厲謹行看過去,他記憶很好,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姓甚名誰,但他知道是誰帶進來的。

    帶她們進來的老總和厲謹行常年保持合作關係,是知道厲謹行以前那些事的,所以不排除這兩個女人也知道。

    所以,是她們在顧晚秋耳邊亂嚼舌根了?厲謹行對付這樣的人,有自己一套手段,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就拔掉舌頭,對付女人,他也不會手軟。

    “對了,厲先生,顧小姐出衛生間後還問了我們,知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我們並沒有回答。”

    如果說剛纔厲謹行的猜測只能算猜測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百分之百的確認了。

    厲謹行這邊問完保鏢的話後,就讓他回去了。

    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衛生間的監控器給調了出來,攝像頭只能照到衛生間門口,剛好看到那兩個女人撞了顧晚秋一下,臉上惡意的挑釁一清二楚。

    厲謹行把視頻發了出去,都不用他出手,那兩個女人就被帶走了,而帶她們進來的老總在他面前哈腰道歉,下保證說,以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而厲謹行只是冷淡的警告了一句:“處理乾淨點,不然,下次不能說話的就是你們了。”

    聽了厲謹行這番話,男人舌頭抽搐了一下,頓時後背發涼,等厲謹行一走後,趕緊讓人去解決掉那兩個多嘴的女人,這兩人,好好做人不行嗎?安安靜靜的當個花瓶,非要去碰厲謹行的女人,厲謹行帶來的女人是她們能碰的嗎?就算長得再普通,可被厲謹行帶到這裏來,讓人一直護着,就足以證明,這女人不簡單。

    等厲謹行再回去的時候,顧晚秋已經要趴在桌子上睡了,腦袋似小雞啄米。

    顧晚秋只覺得她好像飄在海里,眩暈感一陣陣的襲來,無論她是趴着,坐着,躺着,都那樣的不舒服,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嘟囔着:“脖子太細啦,支撐不了大頭了。”

    在她腦門要磕下去的時候,下顎處忽然傳來一股力道。

    顧晚秋被捏的擡起頭來,被人掐住下顎,有些不舒服,她皺着眉頭,努力睜大眼睛看過去,眼睛裏泛着水光,襯的那雙眼睛水盈盈的好看,眼瞼懶散的半垂着,睫毛如鴉羽般漆黑,瀲灩眸光,跟她平時裏的樣子差距很大,多了幾分無意識的性感和嫵媚。

    “痛,不要捏我臉。”她被他捏住下顎,說話都有些艱難,嘴巴嘟着,情緒上分明是不滿,但說出來的話,聽語調倒像是在撒嬌。

    厲謹行收了一下力道,沒再捏着她的臉,而是靠着她耳垂下,手掌張開改爲捧着。

    顧晚秋還在嘟囔着,頭好重要把脖子給壓斷了,忽然臉頰處多了股支撐,她順勢就貼了上去,像貓兒一樣蹭了蹭。

    顧晚秋已經很久沒有親近過他了,如今這無意識的親近,讓厲謹行眸色微暗,喉嚨處傳來一股熱癢。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向顧晚秋的目光有多麼柔和,可仔細看,那目光中除了柔和外還有霸道,他側着身擋住了那些人看過來的目光,不想這樣的顧晚秋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