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看上方。
網中還是有兩個人,可在近處看,才知道那不過是虛影罷了。
狐妖心中一驚,這怎麼可能?虛影?不能使用靈力,何來的虛影?
慕千司緩緩一笑,手中把玩着血玉珠。
她沒想到,這血玉珠與這虛林是相剋之物。
果然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她見識還是淺薄了些。
“狐妖,你說你背後的主子是誰呢?”慕千司語氣中帶了一些調侃,但更多的是冰冷。
狐妖緊閉着嘴,一句話都不說。
即使慕千司逃脫了又如何,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
若是慕千司沒有逃出來,這遊戲才無趣。
狐妖眼中劃過陰謀的韻味,心裏還在不停地嘲笑着這兩個人。
慕千司見狐妖不說話,也不生氣,反而好聲好氣地說:“你說,他是不是就在這附近呢?”
皇甫容鶴走近狐妖,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光。
他目光冰冷,如同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一般,周圍的煞氣讓人退避三舍。
手中的匕首抵在狐妖的臉上,鋒利的尖頭在狐妖的臉上緩緩劃過。
他嘴角啜着笑,可是那笑卻不達眼底。
“你說,若是這臉上有一個疤痕,會是什麼樣子?”皇甫容鶴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狐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了。畢竟,她可是要用這副軀殼去魅惑他人的。
這也是狐妖最致命的弱點。
狐妖彩茗臉上有輕微的疼痛,但她不在意。
不就是毀容嗎?反正這副皮囊她也不想要了。
慕千司那副皮囊纔是極好的,魅惑衆生,妖豔絕色。那張皮也是一等一的好。膚如凝脂,楚楚動人。還吸收了天地靈氣,對於修行,也是極好的。
她也是因爲看重了慕千司的皮囊才答應無頭妖暗殺慕千司。不然她何苦冒着被君主處死的危險來對付慕千司。
無頭妖在上方看着這副場景,心中一笑。
狐妖的身體可是有劇毒的,雖然不至於要了慕千司的命,但卻可以削弱她的精力。
只要皇甫容鶴的匕首劃破狐妖的臉,那毒液就會流出來。之後,對付他們,就易如反掌了。
皇甫容鶴對於狐妖彩茗沉默也不在意,他將手裏的匕首扔在地上,與慕千司同時後退幾步。
彩茗脖子上冰冷的觸感消失,她還有一點不敢相信。
她不蠢,自然知道慕千司有備而來。
看來是他們小看這位大祭司了。年紀輕輕成爲大祭司,沒有點腦子是不可能的。
不過,那又如何。
即便慕千司手中的血玉珠與虛林相剋,但是這可是她的地盤。在虛林,沒有人比她更有話語權。
彩茗極速地衝向天空,而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一朵靚麗的煙花。
無頭妖輕輕往後退了幾步,離慕千司他們遠了一點。
忽然,一陣地動山搖。
慕千司和皇甫容鶴對視一眼,一躍而上,跳在了一根粗壯的枝幹上。
“嗤―”一條猶如鞭子的粗壯尾巴破空而來,唰得一下,橫掃每一處。
一隻體型猶如大象般龐大的蠍子,通體赤黑,兩隻大大的鉗子,身體像竹竿一樣分出細細的節段,長長的尾巴末端像彎鉤似的,鋒利無比。
它的尾巴掃蕩着前面的樹木,爲自己騰出路來。
在虛林之中,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變異的東西。
比如說那隻狐妖,比如說這隻毒蠍。
而毒蠍,是虛林當中最爲厲害的靈獸。
毒蠍看着樹上的兩個人,目露兇光。
“唰...”
毒蠍的尾巴猛烈地嚮慕千司那邊甩過去,慕千司和皇甫容鶴見勢往後翻騰,穩穩當當地落在另一邊。
被毒蠍尾部的尖鉤勾住的樹幹,在一瞬間就被腐蝕成了一灘黑水。一顆參天大樹就這樣轟然倒塌。
“跑。”慕千司當機立斷,毒蠍可不是好惹的。
在這個時候,他們只能走爲上策。
毒蠍的靈力至少也有八虛,何況它是虛林土生土長的妖獸,根本就不會受到虛林的束縛。
她真是小看了那些人,竟然可以將毒蠍召喚出來。
這樣看來,在她背後對付她的人,可不是什麼小角色。
皇甫容鶴當下也不猶豫,一把拉着慕千司的手,向一邊跑過去。他們的速度很快,只留下移動的殘影。
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咆哮,鉤尾毒蠍夾動着雙鉗,搖擺着鉤尾,蓄勢待發。
身後的樹木不停地倒下,化成一灘黑水。
慕千司回頭看了一眼毒蠍,無意中瞧見它的尾鉤上面,有一個白色的印記。
不過慕千司看不太清,因爲毒蠍的尾鉤在不停地擺動着,她只能看到一些虛影。
但慕千司的直覺告訴她,那是一朵白色的曼珠沙華。
白色的曼珠沙華,死亡的訊號嗎?
無頭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如同一個翩翩公子一樣擋住了慕千司的去路。
他們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形勢,不容樂觀。
慕千司皺眉,雖然血玉珠與虛林相剋,但對於血玉珠具體的用法,她卻不算很瞭解。所以現在她也只能運用一些小小的靈術。
“慕小姐,多年未見,別來無恙啊。”無頭妖很紳士地嚮慕千司鞠躬。
慕千司不解,她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無頭妖見她這樣,也不說話,只是有意無意地將自己手腕上的曼珠沙華顯露了出來。
而他也擺擺手後面的那隻毒蠍也停下了。
皇甫容鶴握緊了幾分慕千司的手,曼珠沙華?通往死亡的路途?
慕千司眼裏充滿了震驚,這曼珠沙華的模樣,與當初父親脖子上的曼珠沙華別無二致。只是位置不同罷了。
“當初,是你?”慕千司原本沉靜的模樣出現了裂縫,她的表情溫怒,眼裏充滿了兇光。
“當然,不然這世間,還有誰有這個能力?”無頭妖對於這個還是很自信的。
就連君主,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寄居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裏。畢竟不同的靈力會產生分歧。
只有他,可以將其他人身體裏的靈力與自己的靈力混爲一體。
皇甫容鶴不瞭解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這兩個人在打啞迷。可是他能知道,慕千司與那個人之間的硝煙,已經四溢了。
皇甫容鶴安撫慕千司,現在並不是貿然動手的時候。眼前的這個人和他們身後的那隻毒蠍,都不是容易對付的。
慕千司呼出一口氣,她這次進來就是爲了他。不過,她只是爲了看清他的面目,這樣心中還是會有一個結果的。
但她不會愚蠢到和那個人硬碰硬,她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實力。
現在人見到了,他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