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什麼要帶的，那些古籍她這些年也差不多翻閱完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慕千司帶走了，其他的基本上就留在了這裏。
出門在外，最重要的就是靈石，她帶了大概三千靈石，還有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
剩下的，她也就是挑着帶。
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慕千司看着這個自己生長了幾百年的地方，說不留戀是假的。
壓下心裏的酸楚，慕千司微微一笑。
這裏，她終有一天會回來的。
關上門背過身，看着等待着她的付子恪和皇甫容鶴，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走吧。”慕千司回頭看了眼，原本熱鬧的院子此刻卻是淒涼無比。
物是人非，說的就是這樣吧。
狠下心不再看身後，一步一步踏出鳳鸞族。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上一世她離開鳳鸞族時也沒有這麼難過，或許是心境不同。
上一世她爲了顧子漸甘願離開鳳鸞族，而這一世，卻是被逼無奈。
在外面與木兮若匯合，慕千阮也在外面陪着木兮若等着慕千司。
看見她出來，慕千阮立刻撲進慕千司懷裏，眼淚一把一把地掉。
“三姐姐，阮兒捨不得你。”
慕千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慕千司絲毫不嫌棄。
拿出手帕擦乾淨慕千阮的小臉，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有些不捨地道：“三姐也捨不得阮兒。”
要說這裏她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慕千阮了。阮兒心思單純，要是受到了欺負可怎麼辦。
“三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走，阮兒去求大哥，三姐姐不要走好不好。”慕千阮眨着自己的眼睛，充滿了期盼。
她捨不得三姐姐，她不想要三姐姐離開。
“阮兒乖，三姐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阮兒要是捨不得三姐的話，三姐以後常去九虛閣看你。”
摸着慕千阮的頭，慕千司輕聲地哄到。
“真的嗎？”慕千阮擡起自己的頭，楚楚可憐地看着慕千司。
要是慕千司說一句不是，她就可以立馬哭出來。
“真的，三姐不騙你。”
“好吧。”慕千阮撇着小嘴，還是有些不滿意。
要是三姐姐不離開的話，她想什麼時候見三姐姐都可以。
可是三姐姐離開後，她就不能這樣了。萬一三姐姐離開後把她忘了怎麼辦？
伸出胖乎乎的右手的小拇指，擡起頭期盼地看着慕千司，“那拉勾。”
慕千司無奈地笑笑，這麼幼稚的事也只有慕千阮乾的出來。
“好，拉勾。”慕千司同樣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慕千阮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慕千阮伸出大拇指和慕千司蓋了個章，然後破涕爲笑。
慕千阮還沒高興幾分鐘，她討要的人就出現了。
慕千媛帶着一行人來給慕千司送行，手裏還拿着一個荷包。
她上前走到慕千司面前，將荷包遞給慕千司，“出門在外，大姐也沒什麼送你的，這個荷包你拿着，裏面有一些我的積蓄。”
慕千媛的語氣，彷彿是一個知心的大姐姐，那件事似乎不是她做的一樣。
慕千司還沒做出什麼反應，慕千阮就把那個荷包扔在了地上，叉着腰氣勢洶洶地說：“不用你在這裏假惺惺！”
慕千媛面色難看，眼神沉了下來。
慕千司也沒有將那個荷包撿起來，而是將慕千阮護在身後，目光冰冷地與慕千媛對視，“不必了，沒有事的話，大公主還是回去吧。我這罪人，還配不上大公主親自相送。”
一句大公主，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其實慕千司還是沒有懷疑過慕千媛，她只是有些寒心。
一起生活了五百多年的家人，卻沒有一個人信任她。他們都沒有站在她這邊。
甚至，將她往火坑裏推。
或許這麼多年，她從沒有真正地瞭解過他們。
心裏有了失望，慕千司自然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待慕千媛了。
即使，她曾經是她最敬愛的大姐。
“阿司，你非要，這樣嗎？”
慕千媛的眼裏蓄滿了淚水，她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眼角。
“哼，明明是你欺負了三姐姐，卻擺出一副你受欺負的樣子，真是不要臉。”慕千阮皺巴着小臉，極爲嫌棄眼前的慕千媛。
慕千媛有些尷尬，她擦眼淚的手停頓了一會，眼裏閃過狠毒的光芒。
但也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她又換成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手擦着眼淚，聲音十分委屈：“小妹，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說着，她又流下來一行眼淚。
“切，真是比我還作。”這是慕千阮第一次衝着慕千媛翻白眼。
付子恪在後面偷笑，這小公主幹的真漂亮。
慕千媛的臉一度扭曲，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慕千司也不搭理她，摸着慕千阮的小腦袋，問了一句：“阮兒什麼時候回去？”
她問的，是什麼時候回九虛閣。
鳳鸞族今非昔比，慕千阮呆在這裏也不知道會不會生什麼事端。九虛閣裏好歹有古昇譁，她也能放心一些。
“阮阮明天就回去。”她纔不要再呆在這裏呢，哼。
略微放心地點點頭，慕千司摸摸慕千阮的小腦袋瓜子，寵溺地笑了笑。
慕千媛被晾在一邊，有些尷尬，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緊緊地攥着手帕，有些不甘。
慕千菱在上方看着，只覺得慕千媛愚蠢。
雖然慕千司不再是大祭司，也不再是鳳鸞族的三公主。
可是慕千司還是慕千司，她骨子裏的傲氣變不了。更不會因爲自己現在的處境而與人虛與委蛇。
上趕着過去，無論是幸災樂禍還是關心，慕千司都不會買賬。
更何況面對這個不信任，將自己推出去的大姐，慕千司只是這樣將她晾在一邊，也算是好的。
微微笑着，看着身旁不知爲何受傷了的柯檸，吐出一句話：“你說，要是慕千司知道，將鸞戒放在她房裏的，竟然是她最敬愛的大姐。你說，她會也麼樣？”
柯檸撫着自己的手，眼裏寒光盡顯。嘴角揚起一抹陰森恐怖的微笑，“應當是，生不如死吧。”
自己最敬愛的大姐成了罪魁禍首之一，換做誰，都受不了吧。
若是他與慕千司無仇無怨，他肯定會心疼一番慕千司，可是，慕千司是他的仇人，是將他變成這樣的就罪魁禍首。所以他不會心疼慕千司，只會高興。
“誅人先誅心，柯檸，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看着那一行漸行漸遠的身影，慕千菱只是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