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間,都聚焦在船上的男子身上。
那俊朗的面龐,一副玩世不恭,無所忌憚的樣子,不正是那林昊。
林昊在蘇州城內鬧出了風風雨雨之後,畫像便已經傳遍中原,很多人都已經熟知林昊的長相。
只是,這林昊哪有決一死戰的樣子,大戰之前居然還在一副悠哉的樣子,在那飲酒作樂。
又有美女作伴,完全沒有絲毫的危機感。
這般舉動衆人皆詫異無比,甚至感覺林昊是否要搞事情。
“公子!宋缺已經到了!”
這支小船上,已經可以看到石橋之上的宋缺身影,江玉燕低聲提醒道。
“移花宮的酒果然不錯!”
林昊卻一臉笑意,直接將端起大碗,一飲而盡。
乘坐小船實在有難言之隱,倆岸觀戰的人實在太多,步行頗爲費事,索性就租下一艘小船。
憐星在大戰前還送他一壺移花宮的多年陳釀,那林昊豈能辜負憐星的好意,以及這大好的江南美景。
縱是大戰又如何,人生一世,若不去尋歡作樂,豈不是辜負這上天的恩賜。
舉起這壺好酒,將桌上的倆個大碗倒滿,一手舉起一杯,其中一手驟然伸出,酒碗順勢騰空飛出,直奔宋缺而去。
空中的酒碗速度很快但卻極穩,沒有絲毫的酒溢出,直到宋缺眼前,宋缺猛地伸手接下這碗酒。
二人舉着酒碗,隔橋而望。
“林少俠果然是豪邁之人,我如此相逼,竟能準時赴約!”
宋缺微微嘆氣後,欣慰着看向林昊。
心頭不由感慨萬千,若非自己和那梵清惠沒有斬盡情緣,斷然不會爲難林昊。
林昊既能準時赴約,又如此豪邁之狀,令他有些慚愧。
“宋前輩,各有緣由而已,既然宋茜前輩想要一戰高下,那晚輩自當從命!”林昊笑着說道。
“好!不愧是少年英雄,好一個各有因有!”宋缺不由的誇獎道。
做人做事能夠從倆面角度考慮,單從這一點,就讓他佩服不已。
“這可是移花宮的美酒,切莫辜負,此戰無論輸贏,先暫且飲下這一杯!”
林昊爽快的說道。
“好!既然林少俠美意,宋某就不客氣了!”
宋缺舉起手中酒碗,朗聲說道。
“哈哈!爽快!”
林昊大笑道。
二人同時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啪嚓!”
緊接着,二人又同時將酒碗摔在地上。
“好酒!移花宮的酒也很夠勁,只怕還要在我嶺南的美酒之上!”宋缺忍不住誇獎道。
按照正常的思維,移花宮雖是頂級門派,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女性弟子,不應該藏有如此美酒。
但宋缺對於美酒自然十分了解,一碗過後,竟流連忘返。
不過,宋缺卻愈發尷尬,喝了人家的酒,接下來還如何全力出手,已經是以大欺小,對方對他還如此仗義。
“宋前輩,一會兒決戰之時,切莫手下留情,否則就是侮辱林某!”林昊知道宋缺的顧忌。
可若是宋缺留手,便是瞧不起林昊自己,武林高人往往都有一身傲骨,寧折不彎。
只是林昊一句話,反倒是讓一番觀戰的人驚駭無比。
此子當真是狂妄至極,竟敢讓天刀不留餘地。
那豈不是找死?
宋缺眉頭微皺,心頭佩服不已,但不知該如何作答。
“好了!我們開始吧!宋前輩!”林昊朗聲道,“請!”
二人並無太大仇怨,自然是風度翩翩。
秦淮河上,河水滾滾,奔騰不息。
倆岸的觀戰人皆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林昊與宋缺。
隱藏在人羣中的憐星則是眼波不斷流轉,認真注視着秦淮河的動靜。
蕭峯的神色也是萬分的謹慎,生怕林昊出現意外。
唯有江玉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她的公子已經給她帶來了那麼多的不可思議之事,因此,她堅信自己的公子定有辦法戰勝那天刀宋缺。
宋缺拿出背上的大刀,刀光閃爍,奪人眼目,這柄寶刀,可是陪伴了宋缺上千場的戰鬥。
右手摩挲着刀刃,像是撫摸一同並肩作戰的老朋友。
淡淡的嘆了口氣後,看向林昊說道:“那就請林少俠指教!”
他沒有扭捏,也沒有像是讓晚輩一樣,讓林昊先行出手。
他知道,如果那般,定會讓林昊以爲自己瞧不起對方。
“此乃家傳水仙刀,林少俠看招!”
宋缺戰意滔天,給予對方最大的尊敬,便是使出全力。
話音剛落,猛地動了起來,水仙刀頓時發出陣陣刀鳴的聲音,手中長刀如同天仙乘風一般,霞霧雲影,刀氣縱橫,看似溫柔的刀名,卻蘊藏着極其霸氣的力道。
“嘭!”
周身的功力暴漲,頓時將周圍的河水炸開,升起無數水花,隨之在空中飛濺出來,緊接着猶如瓢潑大雨,朝着周圍落下。
常言道刀並不以快着稱,但在宋缺的手中,那水仙道竟快如閃電,衆人看到這一幕後,特別是那些江湖豪俠,心頭不由凜然。
看似簡單的一刀,看不出任何多餘的動作,卻意態萬千,精妙無比。
這一刀劃破虛空,蕩氣迴腸,在空中赫然劃出一道驚天刀芒,朝着林蕭劈去。
正是天刀八訣,天問第一刀,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林昊面色凝重起來,一舉取出碧血照丹青,一道清脆的聲音隨之響起,隱約間彷彿有淡淡的龍吟咆哮聲音。
碧血照丹青出鞘,便掀起了陣陣墨綠色的劍芒,在空中化作綠色劍氣,猛地迎上了宋缺的這一刀。
“砰!”
刀氣、劍氣碰撞到一處,當即爆破起來,秦淮河河水再度炸開,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聲音隨之響起。
更是掀起了一股股巨浪,攪亂了整條秦淮河,不斷在空中翻騰。
恐怖的劍氣、刀氣同時掀起一道道氣流,伴隨着這些巨浪,反覆水態龍捲風。
僅僅一招,便造成了這般異象,衆人紛紛朝後退去,爲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