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位於西北塞外,靠近大河、長城。
自從酆朝上一代天子折戟美稷山之後,白狄人在此建立都城,以此彰顯自己的武功。
畢竟,他們可是親手打敗了酆朝天子!
這份榮耀,古往今來任何一個大西天的子民都沒有達成。
只有他們白狄人做到了!
生活在西北塞外的遊牧民族,信奉自己乃是大西天的子民,順承天意,統治大西天照耀之土。
不過,這在酆朝人看來極爲可笑。
因爲白狄人所謂的大西天,實際上是從九州傳過去的說法。
傳聞上古帝王大庭氏,封其子‘西’於蠻荒,故九州百姓,稱其‘大西國’。
滄海桑田,大西國葬於黃沙。
沒想到愚蠢的夷狄將‘大西天’奉若神明。
白狄的政治體系和酆朝不同,他們仍舊處在部落聯盟的狀態。除了王族赤勒種,還有七大部族。
這七大部族效忠王族,卻又各自獨成體系,戰時受到白狄王召喚,共同出擊。閒時各自爲生,互不干涉。
七大部族分別爲;羌渠種、鮮戎種、真術種、骨沙種、悍髀種、寇頭種、羯狼種。
在白狄王之下,此七大王,乃是第二號人物。
白狄人區別於國人的主要特徵是‘黃髮碧眼’。
美稷王城。
四十多歲的白狄王赤勒檀寶璣雄踞王座之上,黃髮披散雙肩,胸膛寬而廣,面兇猙獰。兩隻大手摟着兩名白狄婢女玩弄,時不時的發出一聲怪笑。
在其下,乃是七大王。
而後是各部族勇士,將軍等等。
酒過三巡,白狄王赤勒檀寶璣鬆開婢女,拍拍手掌,原本喧譁的殿內瞬間安靜下來,看向檀寶璣。
這就是檀寶璣的權威!
自從檀寶璣幹掉了自己的父親上位以後,先後率軍徹底打服七大部族,讓整個白狄全力效忠於他。
二十年前,酆朝天子率軍進攻白狄,當時的白狄王正是年僅二十餘歲的檀寶璣。
正是他親手打敗了酆朝天子,揚威大西天。
可以說,歷代白狄王都沒有檀寶璣這般功績,正是因爲如此,檀寶璣在整個白狄之內,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
“諸位大西天的勇士,剛剛本王得到一個消息。酆主,將他們的公主送來了。”
“哈哈哈。”羌渠王,羌渠槐合連大笑,恭維道:“我王雄威佈於大西天所耀之土,酆主亦懾於我王之尊威。”
“我王雄威!”衆人紛紛單手撫摸心臟行禮。
這種恭維話,檀寶璣聽了太多遍,他已經免疫了。
“讓酆主的使者進來吧。”
“謹遵我王之命。”侍從低頭,旋即快步走出大殿。
不多時,雒陽使者秦嵩、子車烥、凝月公主等相繼步入大殿。
白狄人目光自動掠過秦嵩等人,落在凝月公主身上。對他們來說,軟弱的酆朝人不值得關注,但是他們的女人很值得關注。
因爲酆朝女人白嫩!
相比較粗糙的白狄女人,酆朝的女人又白又嫩,像綿羊一樣,讓他們從內心中產生出一股蹂躪的慾望。
凝月公主面帶白紗,看不清容貌,但是她姣好的身姿,卻讓白狄人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那些火辣的視線,彷彿一根根刺一般扎進凝月的心中。
原本已經哭乾的淚水,再次流淌而出。縱然心底已經絕望,可是此情此景,聯想日後的生活。
凝月只恨自己爲何沒有勇氣在路上自我了斷。
否則,焉能有今日之辱!
秦嵩在大殿中央站定,神色恭敬的朝着白狄王躬身行禮。
其身後的子車烥神色非常掙扎,迫於無奈,只能捏着鼻子,彎腰行禮。
便在此時,鮮戎王步伽軻站起身,指着秦嵩說道:“既然你們來此朝拜我王,自當行我族之禮!”
聞言,檀寶璣並沒有出口打斷步伽軻對酆朝使者的刁難。
和親隊伍裏面的官員將步伽軻的話翻譯過來。
子車烥臉色一變,若是行白狄之禮,這豈不是變相的承認酆朝地位不如白狄麼。
這些該死的夷狄!
秦嵩笑着點點頭,將禮儀換成了白狄之禮。
跟在子車烥身後的趙驤,看見秦嵩絲毫沒有猶豫的行禮,恨得心在滴血!
堂堂天子使臣,竟在夷狄面前低頭,執夷狄之禮。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還有你們!”步伽軻手指子車烥等沒有行禮的武將。
子車烥捏緊了拳頭。
秦嵩轉頭看着子車烥,“快行禮!”
子車烥牙關死死咬合。
“行禮!”秦嵩怒斥。
檀寶璣看着這一幕,覺得十分有趣。
他想知道,這個酆朝將領,會不會低頭行禮。
面對秦嵩咄咄逼人的態度,子車烥回以行動,只見他抱拳道:“天子敕封,白狄郎將子車烥,見過白狄王。”
見此,檀寶璣知道了這個酆朝將領的意思。
他拒絕執白狄之禮!
秦嵩大怒,正準備斥責之時,卻聽見檀寶璣說話了。
“很好,你是我見過的,略有勇氣的酆朝人,你是個勇士。”
翻譯過來,子車烥略微驚訝的看着檀寶璣,他原以爲檀寶璣應該會惱羞成怒纔對。
檀寶璣接着說道:“在我們白狄,同樣有成千上萬的勇士。既然你是酆朝的勇士,那我想看看,究竟是酆朝的勇士厲害,還是我白狄的勇士威猛。”
話音落下,一名白狄人大踏步走上前。
“羯狼部,兀染請戰!”
只見來人背闊腰圓,身姿肥壯。
檀寶璣知道此人,兀染乃是羯狼部的第一勇士。
“可。”檀寶璣同意道。
秦嵩趕忙道:“白狄王,我們來此,乃是爲了兩家和親之事,擅動兵戈,實在不吉,還請白狄王收回成命。”
檀寶璣嘿嘿一笑,手指凝月公主,“如果你們不答應比試也可以,那就讓公主,現在給我去掉身上的所有東西,讓白狄的勇士們好好的看看!”
聞言,凝月臉色霎時間蒼白。
殿內的白狄人情緒瞬間高漲,野獸一般的目光聚集在凝月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