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皇朝帝業 >第十九章 白狄使者
    天空飄着雪花,氣溫也是低的讓人打顫。聶嗣抵達的時候,藺府裏面已經傳出哀樂。

    對藺紘,聶嗣沒什麼太深的感觸。這個老頭子給他的感覺和投機客沒什麼區別。遙想當年,明明在朝堂上已經被鄧亥擠的沒地方站住腳,但他還是一直‘死皮賴臉’的繼續賴着大司空位置。

    爲此,不惜放棄支持天子。甚至他的孫女嫁給天子以後,藺紘還是選擇走中庸路線,一面讓自己兒子和鄧亥同流合污,一面又不準自己的兩個孫子參與朝政。

    很顯然,這是典型的兩面下注。

    至於聶氏和藺氏曾經的交情,聶嗣自己並沒有多少的感受,或者說自己的父親聶抗可能感觸比較深。

    這次他之所以過來一趟,主要還是看在藺氏兄弟的份上。

    “臣等參見大王。”衆人見聶嗣出現,紛紛行禮。

    聶嗣擺擺手,示意衆人免禮。而後他步入堂中,拜祭一番藺紘之後,拉着藺氏兄弟安慰一會兒。

    “藺公乃是國朝柱石,爲朝廷,爲天子殫精竭慮一生,孤深感欽佩,如今他不幸故去,孤欲追贈他爲燧國相,忠亭侯。”

    “多謝大王厚愛。”藺氏兄弟抱拳感激。

    追贈的侯爵不會傳承下去,不過是一個稱號,所以聶嗣樂得做這樣的收買人心的買賣。

    “你們不必招呼我,去忙吧。”聶嗣說道。

    藺珀想想,對着弟弟吩咐道:“仲柔,爲兄去前堂,你留在這裏好好招呼大王。”

    “唯。”

    雖然聶嗣說不要人招呼,但他是雍州的王,誰敢慢待。所以藺珀讓藺琅留下,他則去前堂招呼其他前來拜祭的賓客。

    聶嗣也沒打算在藺府待多久,不會兒的功夫,已經有數撥官吏來偏室拜謁他。

    見後面的人還要過來,聶嗣也不好繼續待下去,畢竟藺琅自己的事情也多。而且,今日是藺府的白事,他繼續待下去,未免是給藺府添麻煩。畢竟,一波又一波的官吏來偏室拜謁他,着實給藺珀帶去不少的麻煩。

    “仲柔,你去幫伯玉吧,孤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藺琅拜道:“恕臣招待不周。”他也知道今日是必然不能好好的接待大王,因此聽見大王要走也是略感放鬆。畢竟,他現在的心情着實不怎麼好。

    “沒有的事情,你和伯玉要好好照顧身子。”

    “臣多謝大王關懷。”

    聶嗣起身自偏室離開,步入前堂時,藺珀自然又是帶着一衆藺府子弟拜送聶嗣。

    這其中,聶嗣倒是瞧見臉色蒼白的藺祈。對這個人,聶嗣的印象不深,只是聽自己父親嘲諷過他是白癡。其他的,或許就是他作主將藺潯潯嫁給天子的事情,讓聶嗣有些印象。

    眼下藺紘故去,藺氏主君的位子怕是要輪到他來坐。藺珀和藺琅再聰明能幹,藺祈也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對此,聶嗣心裏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預感。因爲按照以往藺祈做出的事情來看,他很顯然不是個能帶領家族走向強盛的人物。

    不過,這樣的人或許也有用處。

    聶嗣離開之後,又陸陸續續有不少人拜祭藺紘,已經隱居消失的聶抗也在人少的時候去過一趟。

    好在這個時代沒有過年的說法,不然今年的藺府鐵定是沒法子過個好年。

    動盪混亂的嘉德八年在嚴冬和戰亂中走向終結,迎來嘉德九年。

    天下人皆知,嘉德八年就是混亂的開始,而嘉德九年的情況只會更壞不會變好,所以沒有多少人對新的一年有期許。百姓想得更多的可能就是在嘉德九年填飽肚子,各方諸侯則是想着怎麼幹掉更多的對手擴充地盤。

    這一日,聶嗣在府中陪着兩個牙牙學語的小傢伙胡鬧半日,終是抽出一些時間休息。雖然因爲年祭的關係,他暫時放下燧國政務,但身爲燧國大王,更是初代開國大王,他在年祭忙着各種祭祀,也是累的不行。

    躺在上官瀅的軟玉香懷之中,時不時不規矩的動作幾下,惹得上官瀅臉紅低斥。

    輕輕揉捏着丈夫臉穴,給他緩解疲憊。

    “大王,今年怕是又要忙的不歸家吧。”這個時候的上官瀅多少有些小女兒家的心態。相比較呈現在外人面前的冰冷距離感,簡直是天差地別。

    “應該是。”聶嗣閉着眼,枕着妻子豐腴的大腿,一邊嗅着妻子身上的香味,一邊闔目休息。室內燒着火盆,溫度也甚是暖和。

    “芷蘇臨盆在即,若是可以,大王還是多留幾日好一些。”

    “我儘量。”聶嗣應着。

    上官瀅輕咬紅脣,欲言又止,旋即小聲道:“大王,如今府中冷清,還當多納妻妾,添加人氣,爲大王開枝散葉。”

    聞言,聶嗣睜開眼,看着妻子。

    “這種事情,隨緣吧。現在已經有你,還有芷蘇,不着急。”

    “臣妾的意思是,大王可將瑤兒收下。”

    聶嗣沉默一會兒,忽然說道:“你是不是聽見外面的什麼風言風語,想要問我什麼?”

    上官瀅手上動作一停,低聲道:“總歸是對大王的名聲不好。”

    “清者自清。”聶嗣重新闔目,言道:“瑤妲的事情,你看着辦吧,若是她願意,我沒意見。”

    “好。”上官瀅微微一笑。

    便在此時,瑤妲輕手輕腳的走進內室。

    “大王,崇侯將軍有要事求見。”

    “什麼事情?”

    “崇侯將軍說,是白狄的使者求見。”

    白狄?

    聶嗣精神瞬間迴歸,坐起身子。

    “我馬上就去見他。”

    “唯。”

    片刻,聶嗣穿戴好衣裳,離開房間。

    上官瀅拉着瑤妲坐下,說道:“大王同意納你爲姬妾。”

    瑤妲羞澀低頭,兩根嫩蔥手指互相點來點去。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上官瀅拍拍她手背,“待吾尋個好日子,讓你和大王圓房。”

    “嗯。”瑤妲輕哼。

    見狀,上官瀅心底也是默默嘆氣。大王越是讓她不要在乎外面的那些事情,她越是覺得不簡單。可大王不願說,她現在也不好自己提出來,只能想辦法讓大王收收心。或者,自己去將那個外婦找出來。

    正廳,赤底白色帷幔飄蕩。

    “見過燧國大王。”身材魁梧的白狄使者兀奴向聶嗣撫胸行禮。

    “請起。”聶嗣打量着這位白狄使者,問道:“使者來自白狄的哪個部落?”

    兀奴稍稍一楞,說道:“羯狼。”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們還屬不屬於羯狼部落。畢竟,他們現在可正在被羯狼部落追殺。

    聶嗣一笑,請他坐下。

    “使者的中原話說的不錯。”

    “多謝燧王誇讚。”兀奴道:“燧王英姿如雄鷹,在下也是十分欽佩。”

    同兀奴閒扯一番,聶嗣問他來意。

    “不知使者來此,有何貴幹?”

    “爲定邊境和平而來。”

    “我只是朝廷藩王,這種大事,使者應該去雒陽。”聶嗣不鹹不淡的回答。

    兀奴呵呵一笑,說道:“相比較雒陽,我們更信任燧王。”

    看來這傢伙來之前做過調查,不是傻子。聶嗣收回心思,慢條斯理的飲一口熱茶。

    “這種話,從你們白狄嘴裏說出來,孤是真沒想到。”

    以侵略者身份,說出和平兩個字,不僅讓人沒想到,還讓人感覺很詫異。

    “燧王是在羞辱我族嗎?”兀奴臉色陰沉。

    崇侯翊在他語氣降下去的同時,渾身肌肉瞬間繃起,只要兀奴有一點點異動,崇侯翊會在他出手之前就先拿下他。

    “羞辱?”聶嗣嗤笑,“你們多次入侵安定劫掠,現在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不覺得可笑麼。”

    兀奴一頓,狡辯道:“那都是誤會。”

    “那這誤會可不小,數次致使我朝生民喪命。”聶嗣緊跟着說。

    兀奴暗忖,這個燧王的態度強硬的過分,他還沒說出其他話,居然就有翻臉的跡象。

    “吾此來,乃是爲了兩國百姓和平,還請燧王不要自誤。”他繃着臉說。

    “呵呵。”聶嗣一笑,“那就請使者讓檀寶璣派人去雒陽吧。”

    聞言,兀奴眸色一緊。

    聶嗣淡漠的看着他,臉上依舊掛着嘲諷的笑容。

    “看來燧王的消息很靈通。”

    “對你們,孤向來比較關心。”

    兀奴微微沉默,言道:“回去之後,我會約束部族勇士。”

    “你不用約束。”聶嗣道。

    “啊?”兀奴不解。

    聶嗣冷厲道:“我警告你們,白狄膽敢越境一步,我就砍掉你們一雙腳。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千萬,別把孤看成王毋擇那個廢物,不然使者可能會被孤和羯狼部兩面夾擊哦。”

    他果然知道白狄的情況!

    兀奴渾身冰寒,死死的盯着聶嗣。

    殺氣!

    砰!

    崇侯翊踏前一步,山嶽般的威壓讓兀奴臉色大變。

    聶嗣擺弄着茶盞,淡淡道:“還有什麼,一併說吧。”

    兀奴壓下怒氣,言道:“我族希望和貴國開啓安定郡的商市,允許商人前往塞外經商。”

    自安定被燧國拿下之後,除卻獲得路引的商隊,其他的商人一律不準前往塞外和異族做交易。

    這份禁令,讓兀染部落十分被動。因爲他們現在被羯狼部日夜追殺,需要酆朝的物資才能抵抗,所以希望燧國能重啓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