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哥,你幹嘛這是!”
這個叫鐵哥的鬍子濃密高高的壯漢,把手裏的碗往地上一摔。
“邵峯,你想死就死遠點,不要連累了哥幾個。”
“來的時候跟你說了多少遍,這是要進貢去京城的處子。”
這個叫邵峯的氣焰就滅了下去。
這可是殺頭的罪。
“這都剋制不了,處子你也敢碰!”
鐵哥氣的又給了邵峯幾拳。
秦儼和顏慧冉,在他們的對話中,得到了答案。原來他們這是在販賣人口,專挑十四五歲的少女下手。
“進貢京城?那不就是葉城?”
秦儼看顏慧冉的嘴型,讀懂了“葉城”兩個字。
顏慧冉氣憤地捶自己的大腿,又不能發出聲音,別被發現了。
秦儼對着顏慧冉眨眨眼,搖搖頭,讓她冷靜。顏慧冉很快就平復下來。
繼續看着屋內動靜。
另外幾個壯漢過來攔着鐵哥,“鐵哥,算了,邵峯知道錯了。”
看來這個叫鐵哥的應該就是他們幾個中的頭頭。
“邵峯,快來跟鐵哥道歉。”
邵峯雖然還是一臉的怒氣,不情願對着鐵哥,“鐵哥,我錯了。”
幾個壯漢又開始在屋內划拳喝酒。
“肯定是該死的葉城。”
顏慧冉小聲地說。
秦儼趴在顏慧冉的耳邊,“先不要衝動,只說了進攻京城,也不一定就是葉城。”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考慮事情更加周全。
對於葉城,顏慧冉是咬牙切齒。
“看來這裏,因爲就是從客棧出來草蓆,都運送到這裏了。”
順着秦儼手指的方向。
顏慧冉看到了東邊的屋門口丟着好幾牀爛草蓆。
“真是狗膽包天!”
顏慧冉氣不過。
“現在這邊是災區,所以人口在減少,很多人家孩子不見了,也就不找了,覺得是在別處餓死了。”
“你看今日的大娘事件,周邊就聚集了很多婦女。直到大娘說英子不見了,大家才響起,自己的家的閨女也沒回來,太多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秦儼耐心地和顏慧冉分析現在的情勢。
“我們先回去,再商量怎麼辦吧。”
現在知道了地點,知道了目的,下一步就該確定方案,如何拯救這些草蓆少女。
兩人起身準備越牆回客棧。
“鐵哥,主子來了。”
院子裏破舊不堪的大門,“嘎吱”聲響起。
秦儼按着顏慧冉的頭,回到了原地。
一個壯漢小跑過來跟高高的鬍子濃密的壯漢彙報。
鐵哥和邵峯還有其他的壯漢,趕緊站起來,走到院子裏相迎。
進院子的是一個矮矮胖胖的人。
進來院子裏,就看到邵峯腫的老高的臉。
“這是怎麼啦?邵峯?”
邵峯見主子關心,馬上就上前,“是······”
還沒等邵峯開口,鐵哥推開邵峯,快一步搶先說,“是不小心摔倒了。”
秦儼小心翼翼地挪着位置看這個男人。
很面熟。
是本地的知州魏大安。
魏大安聽到了鐵哥的回答,臉上才恢復了笑臉。其實他哪是什麼關心邵峯,他這是擔心,他們幾個在外面亂來,壞了他的好事。
“你們幾個小心些,別亂來。”
魏大安拍拍鐵哥的肩膀。
一行人往裏走。
魏大安走進屋裏,看着滿桌的酒缸和地上的花生殼,很是不滿。
“你們別喝酒誤事了。”
“不會的,這點小酒,沒問題,事情辦得妥妥的。”
鐵哥趕緊把凳子上的花生殼用手掃一掃,還彎着腰對着凳子吹了吹。
“坐坐坐,魏大人。”
好一副哈巴狗的樣子,就差跪在面前舔鞋底了。
“今天的貨到了嗎?”
魏大安掃視了一圈,左右環顧,發現屋裏沒看到草蓆。
“到了,這就給你擡出來。”
兩個壯漢走到房間,把草蓆擡了出來,放在地上。
魏大安掀開草蓆,嘴角微微上揚,頻頻點頭,嘴裏不停地說“很好,今天的任務乾的漂亮,以後啊,就按這個標準來!”
繞着草蓆走了一圈,突然魏大安,停了下來,看到了少女手上的紅色胎記。
“這是怎麼回事?”
鐵哥朝手心吐了點唾沫,對着少女的手背用力地搓,發現胎記依然還在。“魏大人,這應該是胎記。”
“這可是要進貢的,怎麼找到個這樣的。”
一旁的邵峯可樂壞了,連忙跑到魏大安的跟前。“魏大人,這不能進貢的話,就給小弟我享享福吧。”
魏大安指着邵峯的鼻子,“你小子想多了吧!”
瞬間就明白這臉上的傷怎麼來的了。
“魏大人,這少女從體格到樣貌都是一等一的,手背的胎記讓老媽媽用粉遮着就看不到了,再不濟,我去找個方子,把這胎記給去了。”
對於英子,魏大安是很滿意的,聽到鐵哥的說法,覺得很有道理,可以嘗試一下。
“叫個老媽子,好好打扮打扮!”
鐵哥一腳踢開了邵峯。
魏大安略顯焦躁的對着邵峯搖頭,“別打主意,這可是進貢京城的處子,出了事不是你我能擔起的。”
魏大安留下這句話,就轉頭走出屋子。
“魏大人,請留步!”
鐵哥出來攔住了魏大安。
“還有什麼事情嗎?”
魏大安把鐵哥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放下。
“魏大人,這個報酬,這麼久了,是不是該清算清算了?”
鐵哥又滿臉堆上了笑容。
“猴急什麼,還怕我不給嗎?”
對於鐵哥的要債,魏大安很是不爽,語氣也生硬了起來。
“不是,不是,小的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兄弟幾個,喫喝拉撒都要錢,活也幹了這麼久了,這魏大人還是先清清吧。”
鐵哥直接站在了魏大安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知州,就我這魏大安的名字,這三個字,還不值這些錢?”
推開鐵哥,斜眼瞟了一眼鐵哥。
“知道你是知州,魏大人也不怕不給錢,這事情捅了出去,是我們一衆無名小輩該死,還是你這知州的位置倒臺啊!”
鐵哥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鐵錘,捶打着魏大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