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實話!”顏沫沫扯高嗓音道,“皇上不是看中我的美貌,還能是什麼?”
“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顏慧冉忽然站起來,緩步走過去,臉上盡是鄙夷與不屑,“後宮佳麗三千,比你貌美的妃嬪多了去了,皇上想要臨幸誰不行,何必選擇你這麼個已經並非完璧之身的女子?還要立爲貴妃?”
“你……”顏沫沫怒極,胸口劇烈起伏着,眼珠像要噴出火來,隨即,她又冷嗤一聲,說:“非完璧之身又如何?你不也是嫁過人的,皇上不也一直惦記着將你弄到手?說不定,他就好這口呢?”
顏慧冉看她越扯越遠,試圖轉移話題,沒耐心再跟她繞下去,便直接說道:“我知道父親向皇上獻了一份藏寶圖,正是因爲此,皇上才封你爲貴妃。”
“你知道?”顏沫沫頗爲詫異,“你既然知道,還來問我做什麼?”
“因爲我真正想知道的並不是你怎麼當上貴妃,而是藏寶圖在哪裏。”顏慧冉靜靜地看着她,“只要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我就放了你。”
顏沫沫冷嗤:“如果我不說呢?”
“不說的話,我就只有毀了你這張引以爲傲的俏臉蛋了。”顏慧冉拔出發間的金簪,將其抵在顏沫沫白嫩的臉頰上,“要是毀了容,你說,皇上還會多看你一眼嗎?”
“你……不要……”顏沫沫斜眼瞥着在臉上游走的簪子,身子開始發抖,“藏寶圖是被皇上藏起來了,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裏。”
“你既是獻圖之人的女兒,又是得寵的貴妃,會不知道?”顏慧冉加大手上的力道,眸子裏的光越來越是幽寒,“別再我面前裝蒜,快點說!”
顏沫沫急得眼淚都出來了,顫聲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說不出來。”
顏慧冉掐住她的脖頸,面露狠色,“你當真就不怕死?”
“怕……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顏沫沫含着淚,哀求道:“姐姐,你放過我吧,我真不知道。”
根據顏慧冉對顏沫沫的瞭解,知道這人是個極其惜命且在乎容貌的,不可能在面臨毀容和沒命兩種情況下,都不肯鬆口。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真的不知道藏寶圖的收藏之處。
顏慧冉收了匕首,將顏沫沫解開,一邊往外走,一邊發出警告:“今兒這件事,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的話,當日在西山你與西燕國太子的風流韻事,可就兜不住了,記住了沒?”
顏沫沫因驚嚇太過,一時緩不過氣來,劇烈咳嗽了一會兒,紅着臉道:“我……咳咳……記、記住了。”
晾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打賭,顏慧冉抽出門栓,開門出去。
走了兩步,忽然轉頭看向身後,一身着暗紅華服的中年婦人站在門邊的樑柱旁,用滿含驚恐的眼神看她。
這是現在的顏家主母,顏慧冉的繼母,顏沫沫的親孃,王氏。
王氏下意識後退兩步,搖搖頭:“我什麼也沒聽見。”
“什麼也沒聽見?”顏慧冉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不僅聽見了,還聽了個完全,於是走過去,步步逼近,“我不信。”
“冉兒……哦不,大小姐,我真的什麼也沒聽到。”王氏退無可退之時,只能背靠着牆壁,用比哭還難看的笑對着顏慧冉,“我纔剛來而已。”
顏慧冉可不跟她客氣,一把拽着她進了屋,再掐住脖子摁在牆上,陰惻惻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都聽到了什麼?”
王氏並不是什麼好人,平日裏裝得跟慈母一樣,對外只稱對兩個女兒一視同仁,從不厚此薄彼,實際上卻經常虐待並非親生的大女兒,以前的顏慧冉常常被她折磨得精神恍惚,夜裏連睡都不敢睡。
因此,顏慧冉很討厭這個後母,自然也就不可能給她好臉色。
“說!”
王氏嚇得一抖,忙答道:“我聽見你說皇上有什麼藏寶圖,就這些……”
整段對話也就只有這些。
顏慧冉瞪着她,沒有鬆手,反而掐得更緊了,“既然你聽見,那就不能留!”
在地上癱坐了半天的顏沫沫緩過來,咬緊牙關撲過去,想從顏慧冉手裏將母親救下,可惜她力氣不夠大,非但沒有動得了顏慧冉分毫,還被她一腳踢開,倒在地上哀嚎。
“我是聽見了,但我不會說出去的……”王氏艱難地說道,“我和沫沫都不會往外說,你,你放過我們……”
她清楚,以秦儼的手段,即便顏慧冉真的在這裏殺了她們母女兩,也完全可以幫她脫罪,因此顏慧冉確是肆無忌憚,現在要想保命,就得伏低做小,苦苦哀求。
顏沫沫也趕緊爬了起來,跪在她腳邊求道:“姐姐,我們真的不會說出去,你饒了我們吧,求求你了。”
顏慧冉冷眼看着她,心想,就在不久之前,顏沫沫還在她面前多囂張啊,現在就這般低三下四地跪在地上求饒。
果然,對付惡人,就得用對付惡人的辦法才管用。
她本來也並沒打算真的殺了這兩人,畢竟自己並不是嗜殺之人。
“你們最好記住今天的話,否則來日我定不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
顏沫沫於王氏兩人連連頷首應諾。
顏慧冉這才稍微緩和神色,看了狼狽的顏沫沫一眼,說:“先換件乾淨的衣裳,再與我一同回前廳吧。”
“好。”這母女倆哪裏還敢有什麼意見,趕緊回原來居住的院子找了乾淨衣物換上。
然後姐妹倆便返回前廳。
酒宴已經快開始了,就等顏沫沫這位貴妃到場,衆人見她進來,免不了又是一番極其熱情的吹捧,可不同於先前,此刻的顏沫沫滿腹怒火,已然沒了興致,尤其再見到秦儼拉着顏慧冉到一旁關心時,胸腔裏面的火就燒得更加旺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