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顏慧冉就能擁有世上最好的男人?而她,儘管百般討好皇帝,卻還是比不上一張藏寶圖,要不是那張圖,她又豈能當上貴妃?
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多時,王氏便在幾名丫鬟的簇擁下,緩緩走進了正廳。
在場的一衆貴婦人紛紛涌上去道喜巴結,那些個從前壓根就不願意正眼看她一下的高官原配夫人們也變了嘴臉,說話都客氣了。
顏沫沫見狀不禁冷笑,這世上誰不是見風使舵,欺軟怕硬呢?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給爹孃帶來了榮譽和地位。
另一邊,秦儼拉着顏慧冉出了大廳,來到清靜些的外面,低聲問道:“方纔那麼久沒見你的人影,去哪兒了?”
“找了一趟顏沫沫,跟她說些事兒。”顏慧冉便如實把之前的事與他說了,“現在可以確定的確有藏寶圖這個東西了,只是藏寶圖藏在什麼地方,還不清楚。”
秦儼神情嚴肅起來,皺眉道:“不要着急,我已經傳話給宮裏的內應,應該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能有眉目。”
顏慧冉點了點頭,“只希望能在葉城找到寶藏之前偷出來吧。”
偷出藏寶圖,不僅僅是避免那些寶藏被葉城用來享樂揮霍,也是想要給自己的祖先一個交代。
在酒宴快要開席的時候,顏父終於也過來了。
秦儼上前施禮,喚了一聲“岳父”。
“丞相大人乃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老夫可當不起你這一拜。”由於秦儼沒有一上門便去拜見他,心裏記恨,因此現在也不擺好臉色。
秦儼笑道:“岳父言重了,小婿在朝野是丞相,可到了生活中,還是您的女婿。”
顏父冷笑一聲,“原來你還知道啊?老夫以爲,你把這事給忘了呢。”
“忘不了。”秦儼不管對方的冷臉,仍舊笑臉相迎,直到顏父甩袖先進了正廳,才直起腰來,嘆了口氣。
酒宴開始後,兩人按照座次落座。
剛坐下,顏慧冉就感受到來自上首的一道目光,擡頭看去,是顏沫沫正一臉怨毒地看着她。
雖說顏沫沫不敢透露之前的事,可在她手上吃了虧,不報復回來是不可能的。
估摸着一會兒在宴上,顏沫沫會向她發難,她還是先下手爲強。
思及此,顏慧冉倒了杯果酒出來,悄悄在酒杯的外壁上抹了些藥粉,然後若無其事地端坐在位,等着席間的其他人一一上前給顏沫沫敬酒。
待該敬的都敬完,顏慧冉執起酒杯,起身離座。
一旁的秦儼微微驚訝,不解地看過去,這丫頭想幹什麼?
“貴妃娘娘,這是妾身敬您的,還望娘娘接下,不要嫌棄。”
顏沫沫頗爲喫驚,先前在後院的時候,這賤人還跟她叫板,想要她的命呢,現在又來裝什麼?
她思索着,接過了酒杯,但握着杯子,卻遲遲沒有喝,也不說話。
宴上沒人說話,一片寂靜,空氣中能聞到尷尬的氣息,大家都知道,這兩姐妹不和,貴妃此刻這般臉色,看來是不會喝她的酒了。
顏慧冉擡頭看她,臉上露出詫異,她又道:“怎麼,姐姐不高興了?”
“不敢。”顏慧冉低下頭去,淡淡道:“娘娘自有拒絕的權力。”
她早就料到顏沫沫不會喝她敬的酒,所以才把藥抹在被子外壁上,橫豎現在目的已經達成,這酒她愛喝不喝。
顏沫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你先坐回去吧。”
“是。”顏慧冉轉身要走,顏沫沫又叫她道:“你的酒還沒端走呢。”
她還貼心地端起來,遞過去。
顏慧冉則伸手去接,不料在碰到酒杯前一刻,顏沫沫突然一撒手,酒杯落地,“哐當”一聲響,碎片落了一地,果酒打在顏慧冉鵝黃的衣裙上,濺了她一身。
衆人看好戲似的看着兩人,都忍不住暗中叫好。
顏慧冉也不好發作,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淡定地回了座位。
秦儼拉過她的手關切道:“沒被傷到吧?”
“沒有。”顏慧冉搖了搖頭,嘴邊含笑,一會兒可有好戲看了。
然而,她還沒等來好戲,衆人倒是先等來了更刺激的戲碼,只聽得寂靜的正廳內,響起顏沫沫咄咄逼人的話聲:“秦夫人,你摔破了酒杯,把地板弄髒了,難道不應該弄乾淨嗎?”
這種事,當然該是由下人來做,可她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求顏慧冉這個姐姐,堂堂丞相的夫人來做,未免欺人太甚。
可正因如此,作爲旁觀者來看,才更有意思。
衆人都在等着顏慧冉的反應,想看看她究竟願不願意屈從。
只見顏慧冉端坐在位子上,從容淡定地露出一個笑,說:“貴妃娘娘在開玩笑吧?府裏有的是人做這事,您爲何偏偏要挑中我?莫非我哪裏得罪了你,你故意報復我?”
顏沫沫冷笑:“你是否得罪我,自己心裏最清楚,本宮告訴你,今天這地板,必須是你來擦乾淨!”
“我如果不願意呢?娘娘又當如何?”顏慧冉直視她道,言語間透出不屑。
不少人心裏在想,不愧是丞相夫人啊,竟然連貴妃也不放在眼裏。
“你若不肯,本宮就罰你二十個板子,你自己選吧。”顏沫沫說着,仰頭將杯中酒飲完。
顏慧冉笑了笑,暗暗算着時間,知道藥快發作了,坐着一動也不動,只當沒聽見她的話。
這讓顏沫沫丟了顏面,大爲惱火。
“顏慧冉!你……”
話未說完,就感覺到身上有無數的蝨子在爬似的,奇癢無比,一開始還想忍着,不讓旁人看出來,可身上越來越癢,甚至連臉和頭,以及腳等處也跟着癢起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便伸手去撓。
結果越撓越癢,不顧席間賓客的異樣目光,將外衣都撓亂了,失態至極。
“娘娘,你怎麼了?”王氏見狀趕緊上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