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確實有長相雌雄莫辯的人,男扮女裝爲了達到某種目的,其實也無可厚非,但爲什麼他要來勾搭秦儼?
莫非是被人逼迫?那又會是什麼人呢?而且,他可是呂宋國來的,還是以公主的身份,一般人應該逼不了吧,難道是呂宋國的皇帝?
顏慧冉越想越覺得可怕,覺得一定要問清楚了纔行。
“我想跟你一起去審問那個人,你看可以嗎?”
“天牢陰溼,空氣不好,待上一個半個時辰的,出來人都不舒服了,你去受那份罪做什麼。”秦儼純粹是擔心受不了裏面的環境。
“我就是好奇嘛,沒事的,我又不是孩子,去趟天牢沒什麼問題。”說到最後,顏慧冉有了撒嬌的意思。
秦儼心知,自己若是不答應,她恐怕今天一晚上都會纏着他軟磨硬泡,不讓休息了,沒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好吧,明天帶你一起去。”
“多謝相公!”顏慧冉喜上眉梢,踮起腳尖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
第二日,秦儼下了早朝後,果真派人回王府接顏慧冉,兩人在天牢門口見面。
“要不要先蒙上口鼻再進去?”秦儼遞上臉巾。
顏慧冉搖搖頭,擺手道:“不用了,我沒這麼嬌氣,咱們快進去吧!”她現在就想着見見那位所謂的呂宋國公主,呂瀟瀟。
秦儼命人打開大門,兩人並肩進去,再進到關押死囚的牢區,走進審訊室。
不一會兒,兩個侍衛便把人帶上人,捆在木架上。
他的頭髮散亂,擋住了容顏,顏慧冉盯着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他的臉,過了會兒,侍衛一盆水潑過去,人醒過來,緩緩擡起頭來。
顏慧冉再仔細一看,果真是傾國傾城,美賽西施,且雌雄難辨!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長成他這個模樣,男人或許不會,但絕對能令女人羨慕嫉妒。
“你究竟是什麼人?”
“呂宋國公主呂瀟瀟,你們不是都知道嗎?”他咧開嘴發出嘲笑,看着秦儼,美麗的臉上佈滿陰鷙,目光充滿了怨毒。
可見,他確實恨透了秦儼。
但他們之間哪兒來的仇呢?秦儼自己都想不明白。
“什麼人指使你來刺殺本王?”
呂瀟瀟冷笑一聲:“你這種冷血無情,殘暴不仁,狼子野心謀朝篡位的惡徒,誰不想殺?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送你到陰曹地府去報道,難道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根本說不通,就算秦儼真如他用的一連串詞語所描述的那樣,也輪不到他來看不順眼,大慶國與呂宋國素無往來,更別提兩國的臣民了,且秦儼也從未跟呂宋國人打過交道。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真話了?”顏慧冉半眯着眼睛,周身籠罩着寒氣。
呂瀟瀟瞥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哼,低下頭去,不肯再言語。
秦儼怒道:“來人,上刑!本王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
再用冷水潑醒,秦儼再審問,就一股腦兒全部交待了。
“我說!我都說!”呂瀟瀟喘着氣,虛弱地說道,“我是男扮女裝,並非公主,而是呂宋國的皇子。”
皇子?
顏慧冉大喫一驚,與秦儼對視一眼,在他眼中同樣看到了震驚,隨後問道:“那你爲什麼要對攝政王下黑手?他跟你可從未曾結過仇!”
“從未結仇?”呂瀟瀟冷笑幾聲,“他謀朝篡位,還殺死了你們大慶國的先帝葉城,並把他的屍首扔到亂葬崗,如此惡毒行徑,如何能忍!”
聽他這意思,怎麼像是一切都爲了給葉城報仇?這還是不對勁啊,一個皇子,心心念念爲別國的皇帝報仇,還不惜出賣色相,男扮女裝,如此隱忍,這怎麼想都不對!
他圖的是什麼?
“你跟葉城是什麼關係?”顏慧冉質問道。
“我倒是想跟他有關係,只可惜,我沒生做女兒家,不可能與他有什麼關係。”呂瀟瀟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臉上忽然露出笑容。
“想當年,我頭一次來大慶國,遠遠看見他的時候,一眼我就看上他了,但我不敢去靠近,我總在想,如果我是女人就好了。”
聽完這番話,就沒什麼不明白的了。
顏慧冉與秦儼又對視一眼,露出複雜的神色。
呂瀟瀟居然喜歡葉城?好男風的人她也不是沒碰見過,也並不歧視,但問題在於,呂瀟瀟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葉城那種人,這眼光……真讓人無語了。
“葉城昏庸無道,暴戾恣睢,絲毫不體恤百姓,還殺盡朝中忠臣,像這樣的暴君,他就是被五馬分屍也不爲過,即便再來一次,本王還是用一樣的手段對付他!”秦儼說得字字鏗鏘,毫不猶豫。
呂瀟瀟聽了頓時勃然大怒,嘶吼道:“住口!不准你這麼說他!你給我住口!”
“暴君就是暴君,天下人人都知道,即便我們不說,天下百姓也會這麼說,你管得了悠悠衆口嗎?”顏慧冉嘲諷道,“現在看來,你不只是眼光不行,連腦子也不太好使。”
“你……”呂瀟瀟怒不可遏,頓時變得面目猙獰,齜牙咧嘴的,像是要把面前兩人生吞活剝了。
臉生得再好看,心長歪了,都顯得醜陋,顏慧冉看見他都覺得倒胃口,不想再在此多待。
“相公,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咱們走吧。”
反正事情已經問清楚了,秦儼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便吩咐侍衛將人看管好,兩人離開天牢。
回府的路上,顏慧冉提議道:“不如咱們以奸細爲名,將呂瀟瀟斬首,之後再將屍首交給使團,讓他們帶回去給呂宋國皇帝,也是給他一個警告,你看如何?”
秦儼本來就在思考如何處置呂瀟瀟,聽了這話,思索着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就按你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