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宋國皇帝收到警告,雖然心疼兒子沒了,卻也不敢發作,對於整個國家的安危來說,一個兒子就不算什麼了。
爲平息秦儼的怒火,他還將邊關的兩座城池割讓給了大慶國。
“這一次,雖然有驚也有險,但最終能得到兩座城池,也算是大大地賺了一筆,咱們不虧。”
晚上,在院中坐着與顏慧冉飲茶時,秦儼笑着說道。
顏慧冉點了點頭,這話她是贊同的,不過,心裏隱隱總有些不安,大概是因爲呂瀟瀟男扮女裝,爲葉城的事太過驚世駭俗,一時間還沒消化過來。
“娘子,你怎麼了?一晚上都沒說什麼話,像是有心事?”秦儼看過來,擔憂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昨晚沒睡好,精神不太好,不怎麼想說話罷了。”顏慧冉敷衍着答道。
秦儼握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額頭,顏慧冉躲開,笑道:“我又沒發燒,摸我額頭幹什麼?”
“我怕你生病嘛。”秦儼也笑了。
“我是大夫,要生病了,我自己能不知道嗎?”
“醫者不自醫,況且你從來都是對他人細心,對自己粗心的,病了也不自知,哪次不是這樣?”
顏慧冉想了想,好像還真是如此。
“我以後一定會多注意的了。”
秦儼捏捏她的鼻樑,笑道:“最好是這樣。”
默然片刻,顏慧冉忽然說道:“明天你沒什麼緊要的事做吧?不如咱們去城外遊玩一番,就當散散心,如何?”
這段時間朝堂和邊關都穩定,國內也沒什麼大事發生,秦儼算是比較清閒,難得顏慧冉又有興致出遊,他當然願意相陪。
“好啊,正好城外的茶花開了,咱們一同去賞賞。”
翌日一早,兩人把孩子交給奶孃和丫鬟帶,乘坐馬車出了城。
在城外的香山逛了一圈,又到山腳下的仙女湖泛舟。
最後準備回城時,已經夕陽西斜,快要天黑了。
“今天真是玩得盡興,要是以後能有多點這樣出來走動的機會,那就好了。”
顏慧冉這話顯然是說給秦儼聽的,自從他當了攝政王后,空閒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每日早出晚歸,夫妻見面也只有晚上,委實是有些怨念。
不過當然,一切以國事爲重,顏慧冉能體諒秦儼,她只是擔心他忙起來忘了照顧自己的身體,所以時不時要提醒他一下。
秦儼明白她的心思,笑道:“我以後會盡量多休息的,放心吧。”
“希望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那當然。”
兩人並肩走在湖邊,待太陽從山頭落去,秦儼衝不遠處的護衛招了招手,吩咐他們將馬車牽來。
“回去要泡泡腳,不然明天腿會疼。”顏慧冉自顧自地說道。
“相公!”顏慧冉大驚失色,“你怎麼了?相公,相公!”
不管怎麼呼喚,秦儼都沒有半點反應,她連忙給他診脈,再查看症狀,不禁脊背發涼。
秦儼左手的手腕內側有一條細長的黑線,大約有寸許長。
另外,他的嘴脣很快泛了紫色,眼角處也一樣。
這種症狀,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中了黑心蓮的毒。
黑心蓮是一種奇毒,解藥無人能配出來,要找解藥,必須去呂宋國,因爲只有那裏纔有黑心蓮這種毒。
回到王府後,顏慧冉將秦儼安置在臥房裏,先給他服用了兩粒自己特製清毒丸,再給他施針。
施針完畢後,秦儼手腕上的黑線稍微有淡化,脣上與眼角的紫色也淡去了些許,但這只是暫時的,顏慧冉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解藥,倘若不能及時找來解藥給他服下,最後就會全身潰爛而死,不論醫術再高明的人,也束手無策。
“王妃,你真的要親自去呂宋國找解藥?”厲十一神情嚴肅地問道,“呂宋國路途遙遠,又地處北方,天氣寒冷,這一路去,必然多坎坷,依我看,你還是留在府裏,我帶幾個人去就夠了。”
顏慧冉搖頭:“不行,你們沒見過黑心蓮,解藥就更沒見過了,如何去找?”
“現在是爲了救命,其他的也就顧不得許多了,厲十一,你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
“明天?”
“對,雖然我已給他服用了清毒丸,又施了針,但這毒壓制不住多久,必須趕緊去找解藥,越快越好。”
厲十一聞言,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轉頭出去做事了。
顏慧冉坐在牀邊,定定地望着昏睡不醒的秦儼,心中一片冰涼。
如果他挺不過這次劫難,該怎麼辦?
“相公,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可能還是聽不見吧?但我還是要跟你說,不論如何你都要撐住,等我將解藥拿回來,不許撇下我和孩子,一定要記住,一定等我回來!”
說着,她又緊緊握住秦儼的手,俯身下去,在他耳邊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如果你不守信用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是將來追到閻王爺面前去,我也不會輕饒你,知道了嗎?”
秦儼當然是沒有反應的,顏慧冉也知道,自己不過自說自話而已。
吸了吸鼻子,將滿腹的擔憂與悲傷都咽回肚子裏,擡手抹去眼角的淚,又起身去看兩個孩子。
孩子已經睡着了,安安靜靜地躺在搖牀裏,輕輕發出呼吸聲。
走出房間,對奶孃和丫鬟們道:“兩個孩子就交給你們照看了,若有什麼困難,只管與府裏的護衛說,如果孩子們出現什麼不適,第一時間讓人去請醫館的夏利子大夫來,記住了嗎?”
幾人頷首道:“是,奴婢等一定照顧好小公子與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