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難聽的話都沒說出口呢，這算什麼？
顏慧冉捏住他耳朵，教訓道：“小孩子家家的，少管大人的事，還自詡男子漢大丈夫，可別養成個長舌婦。”
“娘哎，您快放手，耳朵都快揪下來啦，好疼的。”
“知道疼了，那就長長記性，不該你管的事別去管。”教訓完畢，顏慧冉這才鬆手，進屋去忙自己的。
秦央揉揉耳朵，誹腹了幾句什麼，低頭繼續看書。
最近天突然轉涼，顏慧冉怕幾個孩子着涼，便特意給他們各自添了件衣裳，以防生病，兩個大的還沒事，小的晚上蹬被子，守夜的丫鬟不小心沒看住，就讓他染上了風寒。
這天晚上，秦衡突然發燒，顏慧冉整夜守在牀邊照顧，秦儼得知消息，也從宮裏急急趕回來。
“娘子，衡兒怎麼樣了？”
顏慧冉正好在給兒子把脈，之後又探了探額頭，鬆了口氣道：“已經好多了，幸虧本來也只是低燒，並不嚴重，否則這孩子就要受苦了。”
“對了，你怎麼回來了？”
秦儼輕撫着兒子稚嫩的臉，爲自己這陣子的缺席而愧疚，聽得她這麼問，不滿道：“怎麼，你還不想見到我回來？”
“倒不是這個意思，”顏慧冉無奈搖頭，“我是說你不是一直在躲顧蝶嘛？”
“躲歸躲，兒子病了總還是要回來看看的。”不過話說回來，總這麼躲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顧蝶現在可是經過王妃承認的攝政王妾侍了，在府裏事有名分的。
顏慧冉看兒子的情況穩定下來，便拉着秦儼到外間說話。
“事到如今，咱們也該採取些措施了。”
秦儼睜大眼睛問：“你有什麼好計策？”
“過來。”顏慧冉在秦儼耳邊說了一通話。
之後不久，房裏就傳出兩人的爭吵聲，院裏的下人都陸續被吸引過來，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秦儼氣沖沖自屋裏出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是怎麼了？可還從來沒見王爺王妃吵架吵得這麼兇呢。”
“可不是麼？方纔我好像聽見王妃說什麼顧姑娘，看來是因爲微暖閣那位啊。”
“這也正常，換了是誰能不生氣？之前一個王側妃就弄得夠亂了，現在又來一個顧姑娘，想不到咱們王爺也跟別的男人沒兩樣。”
“可我聽說，之前王側妃的事，王爺事被陷害的……”
院裏議論紛紛，顏慧冉將屋門一關，吩咐不準任何人去打攪，秦儼則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回房間冷靜。
這麼大的動靜，微暖閣那邊自然很快就聽說，於是顧蝶很快做出行動，帶上隨時備好的酒與點心，來到秦儼的寢園。
敲過門後，裏面傳來不善的問話聲：“誰啊？”
顧蝶心尖顫了顫，努力穩住心神，笑道：“王爺，妾身是顧蝶，我可以進來嗎？”
聞言，顧蝶心上大喜，忙推了門進去。
屋裏燈火搖曳，飄着淡淡的茶香，秦儼正坐在桌邊看書，雖然看起來情緒已平復不少，但仍舊可見怒色。
“王爺累了一天，這麼晚還趕回來，肯定有些餓了吧？妾身做了些點心拿過來，給您墊墊肚子。”
顧蝶說話聲音柔和婉轉，聽着十分悅耳，白皙如玉的臉在明晃晃的燈火下顯得格外動人，加上她此刻所穿的是微透明的淡紅薄紗，極好的身段顯露無遺，身上還飄着淡淡的香氣，令人聞了不禁心神盪漾。
“放着吧。”秦儼多看了顧蝶兩眼，放下書本，接了她倒過來的酒，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你倒是，挺知道體貼人。”
得了誇讚後，顧蝶赧然一笑，低垂着眉眼道：“王爺說笑了，跟王妃相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呢。”
“她？”秦儼冷笑一聲，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重重擱下酒杯。
“她以前確實是溫柔賢淑，知書達禮，可是現在……越來越霸道，越來越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什麼都要管着本王，連我在哪裏喫飯，何處睡覺都要問個詳細，我是她的犯人嗎？”
顧蝶聽他抱怨得越多，心裏酒越發高興得意，但絕不能表現出來，相反，還假惺惺地說道：“王爺可能誤會王妃了，她也是關心您纔會問東問西的，聽着可能確實是有點嘮叨，但那也是因爲在乎啊。”
“在乎？”秦儼又是一聲冷笑，“依我看，她即便真是在乎，也是在乎她自己，而非本王！她怕本王看上別的女子，帶回來做側妃侍妾什麼的，分走她的地位與獨寵，哼，本王是她的丈夫，又不是她的兒子，憑什麼事事聽命於她？”
顧蝶心裏暗笑，看來王爺平日裏絲毫不表露，做出好像很寵王妃的樣子，實則已經對她積怨已久。
如此看來，要想達成目的也不是那麼難。
“王爺這麼說，對王妃有點不公平，再怎麼說，王妃也跟了您這麼多年，還生了三個孩子，這些年一直任勞任怨地照顧您和公子小姐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妾身覺得，您應該對她多寬容些，別讓她寒了心。”
“她寒心？”秦儼更加不悅，憤懣道：“本王還寒心呢，這麼多年，本王何曾虧待過她？什麼時候出點什麼事，本王不是頭一個站出來維護她？她又可曾念過這些？”
“王爺……”
“本王就不明白了，王妃一直在背後說你的不是，爲什麼你卻能在本王面前替她說好話呢？”
秦儼停杯看過去，直看得顧蝶臉蛋泛紅。
顧蝶扭捏了半天才道：“妾身只是個小小的侍妾，身份卑微，人微言輕，將來要在府裏立足，必定是要仰仗王妃的，所以……”
“所以你要討好她，爲她說話？”秦儼依舊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是……不過，妾身也並不是完全爲討好王妃，我是真心覺得王妃很好很不容易……”顧蝶紅着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