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便打笑她:“我說你就真的只知道想着皇上是吧?就一點也不顧及二哥了?我這陣子忙得昏天黑地,連休息時間都沒有,人都瘦了,也不見你關心關心。”
“我哪裏不關心了?之前不是都特地給你熬了補身體的湯麼?”秦筱反駁道。
“你那也叫湯啊?鹹得都不能入口。”秦衡哼了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在拿我練手呢,就是想把手藝練好點,等以後嫁進宮了,好以美食抓住皇上的心。”
秦筱確實有這樣的心思,但要她承認,是不可能的。
“我看你分明是多心,你要是嫌我做得不夠好,那我以後不給你做了便是。”
秦衡睨她一眼,笑着搖搖頭,隨即,又感慨似的嘆了一聲,“我昨天去看過貴妃了,她的狀態很差,因傷心過度,人都瘦得脫相了,看着真不是滋味。”
“喪子之痛,誰能遭得住啊?換了是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秦筱雖然還不是母親,但能理解那種錐心之痛。
“所以說呀,皇宮那個地方,乃是非之地,不是好待的。”秦衡開始扯正題。
“皇上的後宮,妃嬪最多的時候,也只有三個,但就這三個,恩怨是非便如此之多,此前貴妃還差點被人毒死,可見其驚險,往後妃嬪要是多了,這種事也就會更多,你確定,你還要去當那個皇后?”
秦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勸自己悔婚。
“當然確定,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是不會改變心意的。”
秦衡搖頭嘆氣:“真是搞不懂你,圖的究竟是什麼。”
經過四處調查,層層剝繭,半個多月後,秦衡最後把嫌疑鎖定在了之前被賜死的賢妃和良妃二人的孃家兩家人身上。
與此同時,顏慧冉也終於弄清楚小皇子所中的是哪一種毒。
“什麼?蠱毒?”葉明不由大驚,蠱毒這個東西只有南疆之地纔有,京城怎會出現?
且蠱毒不同於其他毒,具有神祕色彩,很多人都避之不及,對其有畏懼之心,這個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必然引起恐慌。
顏慧冉點了點頭,又說:“所以這件事還請皇上務必想辦法壓下來,絕不能泄露出去,否則京城人心惶惶,會引起混亂。”
葉明頷首道:“朕明白。”
隨即,他又看向旁邊的秦衡,問道:“你調查的結果如何?可能確定是何人所爲了?”
秦衡點頭答道:“我查到良妃的生母就來自南疆,並且經過暗衛潛入搜查的結果得知,她暗中養了蠱,且在其丈夫阮有德身上下了情蠱,這足以證明,她有給小皇子下蠱毒的能力,況且,她也有動機。”
聞言,葉明不由握緊了座椅的扶手,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當年就該連同兩家一併降罪,將他們發配到邊疆去。
“這蠱毒,可有解法?”
顏慧冉思索着點了點頭:“有是有,但很難。”
秦衡覺得很奇怪,阮有德身爲北方人,怎麼會有個南疆來的妾,於是繼續深入調查,之後得知,原來阮有德年輕的時候,曾到過南疆地區辦公差。
據說是有一次被毒蛇咬了一口,昏倒在路邊,被還是少女的阿玲,也就是良妃的母親撿回了家中救治。
之後便在阿玲家中養傷,數日的相處下來,兩人互生情愫,發生關係,返回京城時,便把她也一併帶回,後納爲妾室。
阮有德當時家裏是有正妻的,阮夫人覺得這女子不僅長相嫵媚,且心術不正,覺得不能留在府裏,便想將其趕出去。
但偏偏阮有德不肯,非但不肯,之後還對其寵愛有加,連正妻以及其他妾室那裏也不去了,專門只寵她一人。
後來不知是何原因,阮夫人突然癱瘓,沒有了自理的能力,終日只能躺在牀上,人也越來越憔悴,不成人樣。
兩年後,阿玲就被擡爲了平妻。
不過縱然有平妻之名,因其出身不高,京城的那些官家夫人們都不怎麼瞧得起她,依舊把她當妾看。
私底下說起這個人,也沒人願稱一聲阮夫人。
“目前來看,要想解除蠱毒的辦法,就只能到南疆去一趟了。”在與顏慧冉交待了一番後,秦衡如此說道。
“你要去南疆?”顏慧冉自然是不放心的。
秦衡頷首道:“對,我想,那個阿玲既然能給阮御史下情蠱,也能給身邊其他人下其他蠱毒,咱們找到解除蠱毒的方法,把他們都解救了,就能使他們成爲證人,指證阿玲,從而爲小皇子報仇。”
“但南疆那地方古怪得很,你一個人去,娘不放心。”顏慧冉想了想,“不如我與你一塊去吧。”
“不用了。”秦衡立刻拒絕,“娘,此去南疆路途遙遠,途中還可能遇到危險,您如果去的話,我還得保護您,未免……”
“你保護我?”顏慧冉不服,“我需要你保護?”
秦衡趕緊賠笑,坐過去勸說:“您不用,是我說錯話了,您當然不需要我保護,是我要麻煩您保護纔對。”
顏慧冉哼了哼,心裏也明白他是不想她跟去奔波,思索片刻,說:“那你要保護好自己,早去早回。”
“您就放心吧,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翌日清晨,秦衡便輕裝上馬,離開京城,趕往南疆而去。
他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路上幾乎沒怎麼停,在一個多月後趕到南疆地區。
根據調查,阿玲的家長是在一個叫做雲海溝的地方,經過向當地的百姓問路,又過了小半個月,終於抵達目的地。
雲海溝是山區,山林茂密,風景優美,鳥語花香,但據說,這一帶多有野獸出沒,且常有毒蛇,尤其是這個季節。
因此,秦衡時刻都格外小心,以免出事無人搭救,死在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