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他媽成什麼樣了!
不由得,李博咬牙切齒地,用力擰着車把,發出了吱吱的聲響,杜鵑注意到這一幕後,也不說話了,低下頭,輕輕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那我就先走了,徐行長,有時間坐坐。”
周於峯擺擺手後,便快步離開了,劉金堂不免在此刻長嘆一口氣,人家對自己可是太過客氣了。
而看到周廠長向自己走來,李博的臉上一下就掛上了一抹笑容。
“周廠長,您回來了。”
李博笑着問候了一聲,向其微微地鞠了一躬,周於峯餘光看到他後,只是輕點了下頭,並沒有其他迴應,倒是注意到了有身孕的杜鵑。
“杜鵑?”
周於峯停下了腳步,露出一抹微笑後,又問道:“孩子幾個月了?都沒聽小朵說起過,不行,我一會回去得批評教育她!”
“周廠長,有七個月了,估計人家小朵跟你提過,是你自己忘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杜鵑露出一抹微笑,大方地說道,其實自己之前的孩子,因爲李博的原因,已經流過一次了。
“清早剛回來,你現在得多運動呢,更要多喫,回頭我讓小朵給你送兩隻雞過去。”
周於峯又客氣地說道,小朵跟杜鵑的關係,是應該擡舉人家的。
“呀!不用,麻煩什麼,再說小朵已經給我送了好多孩子穿的衣裳了,喫的東西也時不時地送過來,周廠長,您快去忙吧。”
杜鵑看出周於峯好似很着急,便催促了對方一聲。
“那行,你走的時候要多注意。”
周於峯又說了一聲後,就大步離開了,可他前腳高走,李博就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怎麼回事?跟他說話,都不知道提我一嘴?剛剛多好的機會!”
杜鵑張了張嘴,想了想後,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呵呵,都是些面子工程,那蔣小朵也是個虛的,假裝跟你關係好,怎麼連我的工作都不能幫襯一把?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再說我又不是沒那個能力!儲和光會些什麼?悶頭話都不說的人物,也能當經理!”
看着自家男人語氣越來越激動,杜鵑便低下頭,一句話不吭,知道李博什麼脾性,現在頂上幾句嘴,扔下車子就走了,來來往往的都是熟面孔,自己丟不起這人。
所以由着他說完後,兩人才是繼續往前走去,至於李博的工作,杜鵑跟小朵以及周廠長說過很多次了,廠裏有廠裏的規矩!
人家已經很嚴肅地拒絕了,他李博當時乾的就太讓人看不過去了,是人品的問題!
在二十分鐘之後,周於峯終於回到了家裏,而看到他回來時,薛文文的嗓門一下就變得宏亮起來。
“於峯,快坐下來喫一口東西,嫂子給你包了肉餃子,剛剛下鍋!那個,小黑,你傻站着幹什麼,快過來坐着呀,自己家還怕什麼!”
薛文文拉着周於峯的胳膊,又與黑子說了兩句,招呼着兩人坐在了小凳上。
此時在正屋裏,一大家子幾乎都在,非常熱鬧。
很快,江辛就端着熱氣騰騰的餃子走了過來,周於峯和黑子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永遠都是家裏的一口喫的最香了。
蔣小朵喂完孩子後,纔是從裏屋走了出來,坐在周於峯身邊,手拖着下巴,手肘又放在膝蓋上,眯眼笑着,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黑子,還有西紅柿醬能沾,嫂子給你去拿!”
蔣小朵說了一聲,準備站起時,黑子連忙擺手說道:“嫂子,不用,有醋就夠了。”
“麪湯來嘍!”
薛文文端了兩碗麪湯,放在了小桌上,隨即搬了個小凳,坐在了蔣小朵的一旁,看婦人的這樣子,就是有很多話要說了。
於是等周於峯又喫下幾個餃子後,薛文文急忙問了起來:
“於峯,聽小朵說,你是想幫襯那邊一把了?”
“嗯!”
周於峯點點頭,放下筷子,嚥下口裏的餃子後,纔是又說了起來:
“嫂子,沈書記的事比較複雜,不能跟其他人混淆的,別人現在是難中,我會幫一把的。”
這個忙要幫,周於峯說得很肯定!
“哦,呵呵...”
薛文文笑了笑,身子趴在桌子上,往前湊了湊身子,都快貼在了周於峯的臉上,撇撇嘴後,用告狀的語氣又接着說道:
“於峯,現在沈佑平可是辭職了,幫了他的,未必能夠還得上,而且曲貴餓之前,可是沒給過咱爸好臉色,指着鼻子罵呢!”
周於峯微笑着說道,拿起筷子繼續喫起了餃子。
而這最後一句話,也是周於峯的心裏話,像沈書記這樣的人,心裏有的只有敬佩了,也不想讓他臨老了,受這樣的罪!
“哦...”
薛文文拉長聲音應了一聲,肚子裏還是有很多話,可正當其準備繼續說時,蔣明明用力踢了下婦人坐的凳子,咬牙切齒地叫罵道:
“少說兩句,一早上就是聽你叨叨個沒完,讓於峯歇着喫口飯,快去把鍋給洗了!”
薛文文瞪了蔣明明一眼後,也聽話地站了起來,往着竈臺走了過去。
“大哥,沒事,聽嫂子說兩句也挺好的,一家人嘛,都是爲着自己人的話!”
周於峯笑着說道,與蔣明明點點頭後,兩個男人算是打過了照應。
“於峯,我一會跟你一起過去吧。”
蔣小朵在一邊低聲問道。
“你不是說沈書記家裏比較亂,人又雜,你不如在家裏好好休息,不用擔心的,我能處理好這事。”
周於峯的話音剛落,蔣小朵就立即搖起了頭,道:“我還是去看看吧,有些擔心自染。”
“那行吧。”
周於峯點頭應了下來。
之後兩人喫完兩大碗餃子後,便帶着蔣小朵,一同前往了沈佑平的單元樓。
......
與此同時,在沈佑平的家裏...
韓慧慧來大舅家裏時,看到滿屋子裏坐着的那一羣人,着實嚇了一大跳,低着頭,也不敢正眼看他們,快步走進了廚房裏。
沈自染正在給他們做掛麪湯,曲貴餓站在窗戶口,抹着眼淚,韓慧慧叫了一聲舅媽,婦人都沒心思回頭看一眼,用力地抽搐了幾下。
“姐!”
韓慧慧又叫了一聲沈自染,後者輕點了下頭,繼續下着掛麪。
昨天一家三口又是一眼都沒合,那夥人把被子放在了地上,就那樣躺着。
而在屋外,沈佑平正準備去單位時,坐在人羣中的一個漢子,向另一人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抱住了沈佑平的小腿,擡起頭哭嚎起來:
“沈書記,家裏一分錢都沒有了,您就給上我千百塊錢,讓我先把娃娃的書本費交了呀!”
“沈書記,我給您磕頭了,家裏的另一口子,一個人幹着重活,身體扛不住了啊,您就先給上我千塊錢,我就先回去了。”
而使眼色的另一人,突然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竟是給沈佑平磕起了頭。
沈佑平趕忙蹲下,可能是用力過猛,一瞬間頭暈眼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張臉變得格外的蒼老,而白頭髮似乎多了很多。
“我家也困難啊!”
“哎呀,這叫什麼事啊!”
“當時搞什麼投資,那沈自強可是詐騙啊!”
“對!就是詐騙我們的血汗錢!”
“搞詐騙啊!”
屋子裏的其他人也聲音嘈雜地說了起來,說起還錢,誰心裏都急,一下亂成了一片。
而聽到他們吆喝着“詐騙”兩個字時,並要去局裏報告情況時,曲貴餓的臉色立即變成蒼白的一片,隨之往地上栽了下去。
好在韓慧慧就在一邊,一把扶住了舅媽。
“舅媽,你怎麼了?”韓慧慧慌忙叫道,聲音帶着哭腔。
“伯母!”
沈自染也急着叫了一聲,已經是紅了眼眶,蹲在了曲貴餓的身邊,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事了,擔心他們集體去局裏。
怎麼就是詐騙了呢?沈自強當時怎麼會幹這麼蠢的事,拉着騙錢,說是搞投資,就不是借錢的性質了!
“各位,我今天能....調查清楚沈自強欠大家的錢...”
沈佑平坐在地上虛弱地說道,可這樣的聲音,濺不起一點的水花。
“快去看看你大伯!”
曲貴餓擔心着愛人,推了一把沈自染。
“嗯!”
沈自染慌亂地點點頭,站起來後,趕忙往着屋外走去,可看到大伯坐在地上時間,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大伯!”
沈自染尖聲叫道,跪下來一把抱住了沈佑平,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可這些人還在嚷嚷着“咋騙”!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