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肚子裏的孩子,君尚書能有多少感情。
暫時還真的沒有。
看見君晏黎害喜難受的時候。
君尚書會想起來,當年有個人也是這麼害喜難受的。
他就不太喜歡。
心裏有時候還怪一下容御。
怪容御在這個時候讓晏黎懷上。
因爲現在多事之秋。
何況,是在來東海的路上就有的。
路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女子的苦,有些說都說不出口來。
“嗯!會的!”容御一一答應下來。
君尚書看見他這個時候這麼好說話,免不了提了一嘴:“王爺打算什麼時候找個通房丫鬟?”
“不找!”
容御一口拒絕承認。
君尚書愣了愣,也沒有繼續追問。
到底是現在不找啊。
還是以後都不找。
畢竟一個王爺。
君尚書自然認爲,自家孩子很好。
但他同時也是一個男人。
“心月鎮,尚書還記得多少?”
“記得的事情,都跟孩子們說了,不記得的,也說不出來。”
君尚書回答道。
容御這麼問,就證明,君晏黎有跟他提過這些。
君尚書跟容御兩個人現在,面子問題已經不再是對立的。
所以,有些話,有些事情,也能很好的聊聊,溝通一下。
“心月鎮也有會神功的人坐鎮?”
容御沒有去過,他只是猜測。
君尚書點點頭:“不一定是神功,邪功也有可能。”
“但有一點,此人能控制整個鎮子,必定比你我都要厲害。”
君尚書微眯着眼睛,又開口道:“怕是——你我加起來,也不一定是對手。”
“……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容御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堅持什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心月鎮的詭異,只能是有人在控制。
就像之前北疆巫醫搞出來的海霧一樣。
那並非是什麼妖魔鬼怪的東西。
是高能人士弄出來的。
“北疆皇他們想要吞併東海,還想要十萬大山。”
“可他們卻沒有這個本事開發。”
“這一次的事情,讓我看到了東海商盟的魅力。”
君尚書似乎找到了人來傾訴這些事情。
很多話,他跟自己的兒子們都無法聊。
君瀾詢能力還不太夠。
老四又是個裝瘋賣傻的個性。
老三有勇無謀多少都有些聊不到一塊去。
老大根本就不喜歡這些東西,這些事情。
“尚書看好東海商盟?”
容御是個事業型的大男人。
但他有時候過於正直在某方面。
也可能是還年輕,不太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但君尚書卻是從小就是一肚子壞水的。
所以,他向來喜歡跟人繞圈子。
容御在軍事方面的天賦,君尚書也是佩服的很。
而君尚書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也是容御所敬佩的。
儘管很多事情,很多時候,很多手段,容御不能理解也有些不願意去這麼做。
但也不妨礙,互相爲對手,互相認同。
當然,也不影響互相作對就是了。
“老一輩的進退有度,小一輩的初露鋒芒,未來可期!”
君尚書觀察了一段時間,對東海商盟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來。
東海商盟跟君府頗有點相似的地方。
君府能在京都城屹立那麼多年不倒。
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
對於賀家,陳家聯合起來對付君府的事情。
君尚書莫說遠在東海,即便是身在京都城,他也不會驚慌失措。
這不,老四不就接手了嗎。
老四就是下一任君府家主。
這是君尚書看出來的。
“東海商盟賠償了不少東西給朝廷。”
“而且,沒讓賀家陳家佔到一分便宜。”
容御這會兒,倒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
很快的就恢復了常色來。
君尚書倒是爽朗的笑了笑:“是啊!聰明的是——東海商盟也沒有被北疆皇真的算計到。”
“哼!要不是阿黎,傅望舒不定做出什麼糊塗事來。”
容御這一次,倒是冷哼出聲。
君尚書依舊笑着:“這話倒是不假。”
“但,傅望舒再混賬,也是一片孝心。”
“而且,他這個會長,做了那麼多的錯事。”
“整個東海商盟,寧願出錢出力,也不願意把他交出去。”
“甚至,他這個會長的地位,一點都沒有動搖,反而更加的穩固。”
這些,纔是君尚書欣賞東海商盟的原因之一。
容御懂君尚書的意思。
東海商盟生意做得很大。
他們確實是非常厲害的商人。
但是,很難得的是——他們並非是一羣只知道利益的。
還是一羣有感情的商人。
有感情護短,同時也算是有些原則的。
這些,每一樣都很不錯。
加起來就更加的難得。
“北疆皇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容御知道,北疆皇現在不過就是在觀望而已。
賀家,陳家,都跟北疆皇有所勾結。
只可惜,沒有十足的證據。
而且,他們也小心翼翼的。
證據什麼的,難上加難。
“北疆皇暫時不會直接出手,北疆三皇子快要來了。”
君尚書喝了一口茶:“東海以後,怕是會很熱鬧。”
“傅望舒爲了救母親,引來了這些豺狼虎豹,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君尚書語氣中沒有多少惋惜。
也沒有多少同情。
他多少欣賞傅望舒,但,倘若他本身扛不住的話,也擔不起他的這一絲欣賞。
“他暫時肯定脫不開身。”
“這些都還好,就不知道,他們巫醫一族,弄出來的海霧,幕後那個人,內力有多高。”
君尚書說這些的時候,其實還希望,北疆的人快點搞事情的。
他實在好奇,好奇那海霧。
“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容御墨黑色的眼眸,閃爍着一絲寒芒。
“海霧能讓內力深厚的人受到影響,幸好,對於普通老百姓們沒有什麼影響。”
容御薄脣輕啓:“海霧再來一次的話,尚書有把握?”
“說實話,沒多少!”
“滿打滿算,也只有兩成。”
君尚書直言不諱:“還是得在巔峯時期。”
不可以受傷的情況之下。
還得在狀態好的時候。
不然的話,兩成都沒有。
容御多少覺得君尚書這個人,有時候也有瘋狂的。
像這種時候,明知道沒有多少把握。
一兩成的把握。
他就期待着再經歷一次海霧的洗禮。
“機遇跟危險並存!”
“像我們這種人而言,生死也早就看淡了。”
君尚書跟容御不一樣。
他人生該有的有了,不該有的,曾經也有過。
再說了,連孩子們都開始能獨當一面。
他也計劃着要功成身退!
“父皇經常說,君府的人,最會的一招就是——審時度勢。”
容御以前不以爲然。
現在他懂了。
君尚書太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
他有野心,有能力,但更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