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再有舉薦,但是考前補習,仍在繼續。
李治本來規定七進士每人找二、三位應考學子的,結果加上老餘家的兩個兒子,就是二十人了,但是,在李莊格物學堂第二次正式考試時,刷掉了兩人,結果只剩下十八人。
與去年那一日一般,這一日,李治早早起來洗漱好,匆匆換上王袍,晴兒擺弄李治一番,穿戴一新。
大清早,李治騎車出門,現在天色還早,騎到宮門外頭,果然見許多武勳和文臣都到了,大家拿出魚符來驗明正身,魚貫入宮。
李治跟隨着人流走,身後有人猛拍李治的肩,這大手如蒲扇一般,力道極大,猶如泰山壓頂。
嚇得李治以爲又是來尋仇的,身子一個哆嗦,下意識的要大喊,回頭一看;
不過,來人不是來尋仇的,卻是那程咬金正瞪着牛眼看着他,李治身後的薜仁貴也是警惕萬分緊盯着。
李治定定神,還不等他做出反應,程咬金咧開大嘴:“哈哈,小九子今年又找了十八個,打算中幾個?“
李治咯咯地笑言,“哈,我李莊皇家格物學堂,去年七個全中,今年怎麼地也能中十幾個,絕對要比去年多。“
“臥槽,你以爲進士都是大白菜?“程咬金咧嘴道:“小九子,你這麼有信心,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奶爸也傳祕方給你了。“
“那是當然,咱這叫高考突擊班。不信,你就等着看放榜吧!“
李治一路行去,許多人都與他打招呼,“九皇子,今年準備中幾個?“
就連房相見到他,也這樣問他,可見去年中了七進士給人們留下多深印象。
李治到了城門樓上,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才坐下,即見到李世民頭戴粱冠,穿着黑色冕服擺駕而來!
李治又站起身來,與百官朝李世民行了禮,李世民面上含笑表演一通。
說完,李世民威風凜凜、龍馬精神的跪坐下,衆臣這才紛紛跪坐。
姚公公爲李世民斟了茶,李世民抿了一口,又笑言:“小九呢?小九兒,你今年準備中多少?“
衆臣都靜靜看李治施施然站起,與陛下奏對。
“兒臣選擇十八個人,又給他們補習了兩個月,這次仍然希望全中。“
十八個,全中?
臥槽!
鴉雀無聲。
衆臣只是撲爍着眼、看着自信的小李治,奶爸真有祕方?
這個考進士,也有祕方?!
李世民大笑,“哈,小九兒,你倒是很有信心!好,朕就看你那十八人,能上榜幾個。老餘呢,餘來福!“
“陛下,微臣在。“
“來,過這邊坐,朕知道到你那兩子,都進高考補習班了,你覺得如何?“
“不瞞陛下,微臣不敢貪心,能中一個,微臣都要爲皇上和小郎君,燒高香了。“
“哈,給朕燒高香?錯了,你應該回你家祠堂燒高香。“
“謝皇上吉言,一定能中,李義府給微臣分析過。“
衆臣一聽,許多人笑起。
今年主考官是魏懟懟,那是連李世民都不賣帳的主!
十八個啊!
嘖……嘖……!
太難置信!
真以爲,大唐進士含金量,低?
李世民看向城樓下面,城樓之下,人山人海,百姓絡繹不絕。
去年科考採取新舉措,今年來考試舉人更多。
因此,從去年開始看榜就更有看頭。
也正因如此,今年場面更盛大,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盛大。
他倆舉目四顧,卻見另一邊,他們的老師,去年的七進士郝處俊、魏同玄、李義府、高智周、郭正一等人,竟也全來了,其餘十幾同窗,倒是還沒看到。
李義府笑呵呵跟老餘兩個兒子打招呼,“餘敖、餘琮,緊張不?“
餘敖點頭,“緊張,我手心都冒汗了。“
餘琮道,“是,我也是,我後背都是汗。“
幾人正說着,有人大喊道,“放榜了,放榜了。“
只見一隊車馬正從考場方向直接過來。
然後,一個個文吏開始架着長梯在宮牆下用米糊刷牆。
登時,第一張榜單貼出。
……
一張張榜單貼出,有人歡呼雀躍,有人指指點點。
禮官唱諾‘進士試’,一下子,現場所有人全都安靜,大家屏息以待。
因爲重頭戲來了。
榜單貼出,搖着摺扇的七進士興致盎然,他們臉上帶着自信微笑,視線輕輕掃過榜單,今年榜單上有二十三個名字了。
李義府很自信地在榜單上搜尋弟子們名字,看到了,第一個名字。
“餘敖“。
李義府“嗷嘍“一聲就叫起,“餘敖,餘敖,我說你能中吧,看,還是第一名。“
城樓上,老餘嗖地一下就站起來了。
“中了,老大中了,還是第一名。陛下,微臣的老大中了。“
李治尖銳童音也響起,“哈哈,父皇,中了一個,老餘大兒子中了第一名。“
城樓下,許多人叫起餘敖名字。
“餘敖是誰?“
“想起來啦,聽聞是門下省值班侍奉餘來福之子,就是那個皇家研究院院長餘來福。“
“呀,此人,有大學問,竟名列第一。“
“老餘那老兵痞子,竟也能培養出這樣俊傑?“
……
李義府面上還帶着笑,依舊搖着摺扇,他繼續看下去,第二個名字:“餘琮“。
李義府又叫了起來,“餘琮,餘琮,我說你差不多吧,看,快看,第二名,第二名呀!“
而在一邊,人們還在議論:“這餘琮又是誰?與第一名餘敖,還是同姓。“
“李知幾是何人?“
“李禹錫……“
“劉闢、盧綸、婁師德、劉宗閔、劉磎、劉紳、李翰,……。“
一個又一個名字,人們努力搜尋着,議論紛紛。
餘敖此刻也瞪大了眼睛,直直凝視着那榜單,眼眸裏透着幾分難以置信,只覺得自己心,竟要跳出來。
第一?
竟是第一!
他真真難以置信。
兩三個月啊,被小王爺關起來讀書,哪裏想到,這進士試,竟一舉奪魁。
難道當真是我學貫古今嗎?
他回憶着自己所作過的考卷,當時幾場考試和文章,他都覺得作的不錯,可到底有多好,他心裏卻是沒有數。
終究,文無第一。
可登時,他繼續向下看去,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落入自己的眼簾。
一時之間,他竟覺得時間凝滯,這些名字,他再熟悉不過。
他身邊餘琮,已是啪嗒一下,直接拜倒在地,激動得失聲大哭。
還有李知幾、李禹錫、劉闢、盧綸、婁師德、劉宗閔、劉磎、劉紳、李翰,……。
“快,快去查一查,這二十三人都是甚麼來路。“
有許多人激動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