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老氣得眉毛豎起,“胡說,我什麼時候與魔族勾結?”
“長老是拿不出證據咯?”陳一筒道,“既然拿不出,憑什麼說自己沒有勾結?”
所有人一滯,均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不可理喻,這,這怎麼能一樣?”
陳一筒挑眉,“有什麼不一樣?你們說我逃了,還不是全憑一張嘴。
有誰跟着我去了,親眼看見我沒找魔族嗎?”
“這……”衆人一噎。
好像確實只看見她離開,並不知她去幹什麼了?
咦?他們是怎麼開始覺得她是逃兵的呢?
紅長老眼見衆人鬆動,袖子一拂,“各位長老,不要被她帶偏了。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她轉頭衝還要再辯的一塵道,“你若是執意要她參加就是與我爲敵。”
掃了一眼身旁的劉山木,挺直腰桿,“也是與仙劍派爲敵,你萬花宗敢嗎?”
話雖是對着一塵說的,實際上也是在告誡其他人。
衆人瞬間清醒,不再言語。
不管是不是真的,如今皿丹宗可靠上了仙劍派,爲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得罪仙劍派,不值當。
一塵微眯着眼,這人好生不要臉。
這哪是伸張正義,這是看曉塵,看他萬花宗好欺負,屎盆子硬往頭上扣。
見着眼前這一幕,他心下更覺得曉塵的計劃是對的。
連皿丹宗這種受盡欺壓之苦的宗門,在傍上仙劍派後都耍起威風來。
他不覺得沒有魔族,修仙大陸就有公平正義可言。
眼看着在紅長老煽風點火下,陳一筒就要被抹去資格。
趙強和齊玉忽然站了出來。
“我們可以證明,那天我們是和曉塵一起去尋魔族的。”
衆人順着聲音看向兩人,仔細看了半晌,纔想起那日確實還有兩名弟子和曉塵一起離開。
好像就是眼前兩人。
衆人愣了一下,齊齊看向劉山木,又看看秋水閣閣主。
本以爲秋水閣的人都死了,沒想到還算漏了兩個人,這兩人還奇蹟地活了下來。
劉山木眼神閃了閃,並不理會衆人投過來的目光,面上一片淡定。
一塵鬆了一口氣。
“如此,你們總算能信了吧?”
紅長老冷哼,“曉塵是逃兵,你們同曉塵一起離去自然也是逃兵。
逃兵和逃兵豈能相互作證?
不僅曉塵不能參加,你們也不能參加比賽。”
衆人恍然,是啊,他們一起逃的,自然是爲自己人說話。
趙強氣笑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我們怎麼證明?”
女修士揚起下巴道,“你們自己證明不了,還怪我們咯?”
“你……”趙強道,“你們打定注意不信,就是找一萬個理由,你們也不會相信。”
女修士嬉皮笑臉道,“你才反應過來,她這種人品的人,反正說什麼我是不會信的。”
就在趙強憤慨的時候。
靈仙兒抿着嘴起身,“等一下。”
她緩緩走上前,看向陳一筒的方向,“我說過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女修士隱約覺得要壞事,抓着她胳膊,睜大眼,“師姐,你幹什麼?”
靈仙兒掰開她的手,上前兩步,朗聲道,“那日曉塵確實是去尋魔族去了。”
所有人看看紅長老,又看看靈仙兒。
目光最後又落到劉山木身上。
兩個都是劉山木的人,他們該信誰?
女修士不信,“這怎麼可能?就算是,你又怎麼會知道?”
靈仙兒垂眸,“她當時就和我說了,我……沒和你們說而已。”
女修士嗤笑一聲,“開什麼玩笑?既然知道,那我們罵她是逃兵都這麼久了,爲什麼一直不說?
師姐,你別想着包庇她。”
衆人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靈仙兒此番行爲確實不合常理。
說不定就是現編的。
紅長老並不知靈仙兒已經成爲掌門,語氣並不恭敬,“你如此撒謊爲她作證,是要和我作對嗎?多一個人競爭名額對你有什麼好處?”
靈仙兒深吸一口氣,看着回來後目光第一次落到她身上的蕭燦,鼓起勇氣道。
“我嫉妒她!”
“什麼?”有人撓了撓耳朵,懷疑自己沒聽清。
女修士指了指靈仙兒又指了指曉塵,不信笑道,“你?嫉妒她?”
任誰一看,都該是曉塵嫉妒靈仙兒吧。
一個第一大門派的天之嬌子,一個萬花宗的普通練氣修士。
她上上下下打量陳一筒半天,驚奇地瞪大眼。
別說和靈仙兒比了,這人連自己都比不上好嘛。
她頗爲自傲地正了正仙劍派的弟子袍。
真看不出這人有什麼可值得嫉妒的。
靈仙兒閉上眼,加快語速一口氣道,“我不想讓大家知道她這麼優秀。
連我都要靠別人出手相助才能從魔族手中逃脫,她卻能憑自己的力量活下來,還將蕭燦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若是讓你們知道,她還解決了龍虎嶺的困局,你們一定會嘲笑我不如她的。
就是這樣,你們滿意了沒?”
說完不再看衆人的目光,捏着拳頭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現場安靜了。
誰都沒想到正說着曉塵的事,靈仙兒突然爆發。
仙劍派衆長老尷尬地摸摸鬍子,“好了,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仙兒平時沒事多放鬆放鬆,修煉不要有太大壓力。
連蕭燦這種萬年老幺都被他師父當個寶,你就是比不過老塵,小塵,大塵,中塵,你依然是我們最寶貝的弟子,明白嗎?
是吧,蕭燦?”
說話那位長老,衝蕭燦師父擠擠眼睛,又衝蕭燦眨眨眼。
“哦,哦哦,對對。”衆人紛紛附和。
蕭燦不由得多看靈仙兒一眼。
就是因爲這個,你纔對曉塵抱有敵意的嗎?
傻子……
優秀本該是好事,沒想到大家過重的期望卻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目光柔和下來,緩緩走向抱作一團的靈仙兒。
仙劍派長老都表態了,旁人無話可說。
秋水閣閣主嘴角噙着笑,“就這樣吧,既然曉塵的事情沒有爭議,那麼比賽現在開始。”
皿丹宗憤恨地咬着牙。
可惡,她明明犯了不可饒恕的錯,爲什麼那麼多人非要和我作對護着她,而我的弟子卻沒人護着。
她微眯着,陰森森地掃了陳一筒一眼。
既然沒人爲我的弟子做主,那我就親手爲他們報仇。
在衆人都在抽號碼牌的空檔,她悄然轉身,向着底下弟子們休息的區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