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現，就是淒厲的慘叫聲。
“嘭~”
一道道灰黑色的氣浪，向着四面八方散開。
第一時間彈開的是大將軍王和牛魔王。
他們與其說是被氣浪彈開的，不如說是自身察覺到不對，憑藉着戰鬥本能，果斷後撤。
這個反應，與之前持續了足足一盞茶時間的狂暴衝擊時候，他們倆的選擇截然不同。
之前，獅爪破法神通，擅破一切法術防禦，撕牛魔王的血煞之氣，如扯碎清晨的薄霧，牛魔王沒有躲。
之前，翅膀硬膜鼓盪下，亂羽激射如箭，大將軍王沒有躲，現在身上還插着一根根漆黑如墨的羽毛。
還是之前，大將軍王破開奇形怪物的胸腹部，大半個身軀鑽進去啃咬時候，粘稠腥臭的毒液噴濺而出，大將軍王和牛魔王都沒有躲。
他們身上，多有被腐蝕的痕跡。
這些痕跡如有生命一般，在不住地紮根，不住地擴大傷口，不少地方血肉盡化，赫然能看到骨頭。
他們依然沒有躲。
就差高舉一個幌子，在上面寫一句話：
“來啊，互相傷害啊！”
這一次，他們卻躲了。
躲得無比干脆，無比靈活，就像是觸電，就像是撩火。
那氣浪不住地散開，遠遠地轟在環形山壁，震得山石滾滾而落。
其最末梢的一縷氣，撲到了陳陽腳下湮滅。
在其湮滅的一瞬間，陳陽分明看到了一個個只有半身的人族，艱難地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最後隨着煙氣而散。
“這不是奇形怪物的力量。這是巨人的力量！”
譁然之聲，也同時在外頭觀戰的人那邊不住地出現。
以他們的角度，看到一股股氣浪撞擊在四面八方的環形山壁，在消散開的一瞬間，皆看到一個個由氣勾勒出來的人形，在痛苦地掙扎着，在向着人羣伸出手，像是在求救。
他們痛苦的臉龐，嘶吼的嘴臉，一樣面對着所有人，像是在控訴。
外門弟子過千，盡數沉默。
一種他們身在龐大宗門，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悲涼感覺，涌上心頭。
那是物傷其類。
也是，人族銘刻在基因當中，順着血脈代代相傳的悲涼。
以及，憤怒！
“不要，讓我看到他！打不死他！”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攥緊了拳頭，暗暗在心中如是說着。
魔宗，也是人的魔宗。
哪怕，這份血氣，這份心氣，可能持續不了一天，或者一個時辰。
恰似某人激憤之下，或者羞憤之下，下的某個決心，很快就會消散。
如，不在喝酒，不再抽菸，不再懶惰。
可是，至少在這一刻，它是真實無虛的。
連不少內門種子目光都爲之幽深了一下。
可以想見，哪怕蓋翻天今天活着從演武臺上走下來。
等待着他的，也決計不會是什麼好日子。
陰魔宗的外門，常年保持着千人之上，還從來沒有人如蓋翻天般，衆人皆曰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