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控制不住了嗎？”
陳陽輕輕地出聲。
他沒有鼓動靈力，聲震環山。
偏偏，瀰漫在整個演武臺上，正在漸漸地滲透出陣法之外的巨人氣息，卻在鼓盪間，把他的話傳遍整個演武臺。
傳入了，蓋翻天的耳中。
奇形怪物一片狼藉的胸膛，血肉蠕動着，漸漸地擠成了蓋翻天的模樣。
他就像是整個後背，整個下半身，全部被奇形怪物的血肉吞噬了一樣，只有上半身被剝去了皮，艱難地探出了血肉牢籠。
陳陽還是嫌棄無比地看了第二眼，才認出這個剝皮的怪物是蓋翻天。
“原來，你們蓋家的神通，這麼噁心的嗎？”
陳陽再一次輕輕出聲。
依然聲震環山。
不同的是，這一次，聲音微弱了一些。
這種幾不可察的微弱，立刻引起了陳陽這個當事人的注意。
他下意識擡頭，向着陣法外看了一眼。
這時候，蓋翻天開口了，嘶吼着出聲，彷彿不如此，他就沒法說出隻言片語。
“誰說老子無法控制？！這是我蓋家培養了千年的菩薩，我們蓋家的！我一定可以，一定可以！誰說我不行？誰說的，站出來。”
蓋翻天血肉模糊的真形，雙手抱頭，嘶吼出來的話，都顯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殺了他，快殺了他。吞了他，活着吞。啊啊~”
蓋翻天抱住腦袋的雙手，手指頭一點點地陷入頭皮。
他又一下下地拔出，再一下下地插下去，彷彿要將自己插成馬蜂窩一樣。
陳陽皺了皺眉頭，
卻不是對蓋翻天的話。
他早就學會了將這人的話當成放屁。
之前，陳陽還以爲是這個人心性本身的問題，現在看來，蓋家的小法天象地神通，其實也沒有想象當中的完美。
在這一個剎那之前，他們對蓋家的神通心生羨慕，恨不得馬上生個女兒，再催肥長大，立刻嫁給蓋翻天，好弄回幾個帶有蓋家血脈的孩子。
萬一，運氣好，福緣到，繼承了蓋家的神通種子，豈不是賺大了。
這會兒，他們就不這麼想了。
看蓋翻天的慘狀，
何嘗是他在控制這個奇形怪物，或者說是巨人頭顱，說是對方吞了他，又何嘗不可。
任何一個魔宗外門，全都能清醒地判斷出來，蓋翻天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
近乎妖魔道，走到了末路時候。
陳陽不理會蓋翻天，反倒是繼續向着陣法外看。
可惜，環形山還是那個環形山，上頭碧血藍天，完全看不出半點不真實的痕跡。
陳陽在心中讚了一下這個陣法，猶豫了一下，還是朗聲道：
“嬰母前輩。陳陽僭越，請前輩留心，這個怪物的氣息，似有泄露之嫌。”
陳陽聲音迴盪在整個演武臺，這一次跟巨人無關，是陳陽渾身法力鼓動到了極致，聲震天地。
“吾在！小孩兒，不用操大人的心。”
一個溫柔，慵懶的女子聲線，從九天之上傳下來。
陳陽本能地循聲望去，就看到了漫天雲氣聚散間，組成了一個女子的臉龐，正在打着哈欠，向下俯瞰。
陳陽在心中讚歎一聲。
“一個人好看不好看，判斷起來很簡單。”
“不是隔着十級濾鏡的鏡頭，也不是打不打高光，而是當鏡頭放大到了極致之後，一整張臉大如大會場的牆壁，大如電影院的巨幕，依然顯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