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羽沒有遮掩,如實道:“回太子妃的話,奴婢與她們一同進入東宮伺候。如今已相識三年,算的上相熟。”
“行。我知道了。”
溫阮移開眼,看到不遠處,花園一角,臨水的亭子裏。林婉兒和婢女漣汀在裏頭。
她瞬間渾身緊繃,身上傷口的疼痛此刻已被莫大的恨意佔據。
她緊了緊手,漸漸平靜下來,道:“這裏太曬了,我想去亭子裏。”
碧羽應了一聲,推溫阮過去。
亭子上有臺階,四輪車上不去,碧羽招手,四個侍衛將溫阮擡上去。
林婉兒今日本是打着進宮陪皇后娘娘看戲的幌子,來元稷下朝的必經之路,打算與他“偶遇”的,沒想到元稷沒等來。卻等來了溫阮。
丫頭們互相行了禮。
溫阮擡眸,彎起脣角溫溫柔柔的笑了一下:“林小姐,我們見過。”
林婉兒像見鬼一般猛地從石凳上起身,一臉緊張的盯住溫阮,問:“你到底是人是鬼?”
溫阮聞言笑意更甚,她道:“伺候的人都出去吧。我與林小姐一見如故,要好好聊聊。”
碧羽是個聽話的老實丫頭,她俯了俯身,帶着四個侍衛退下。
溫阮擡眸看着林婉兒身後站着沒動的漣汀,沒溫度道:“你是主子嗎?”
漣汀聽到這話,心裏直發毛。
當初溫阮受刑的全過程。她都是陪在小姐身邊,一一目睹的。
如今她看到太子的這位繼室,就會想到死掉的溫阮。
自上次太子大婚,她見過之後。回去一連做了好幾日的噩夢,以爲是溫阮的惡鬼纏身索命來了。
今日剛剛好點,不曾想又碰到了。
她俯身道:“奴婢這就退下。”
漣汀躲着溫阮,緊靠風亭的邊角,然後一溜煙的跑出去。
生怕沾染了不吉利似的。
林婉兒心裏有點絕望。
很快風亭中只剩溫阮和林婉兒兩人。
林婉兒腿軟有些站不住。她扶着石桌坐下來,強行鎮定下來。再問:“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覺得呢?”
溫阮看一眼亭外,又將目光落在林婉兒驚慌的臉上。她雙手轉動輪子,慢慢朝她移動過去。
林婉兒坐不住了,她再度起身,往後退了兩步,保持安全距離。
看來傳言不能盡信,這位繼室一點都不傻,而她身上竟處處有溫阮的影子。
尤其是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仿若溫阮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林婉兒閉眼搖搖頭。溫阮已經死透了,就算是華佗在世,她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溫阮瞥見她的動作,笑道:“林小姐好像很怕我?”
“你胡說什麼!”林婉兒頓時挺起胸膛。目光狠厲,“你不過是太子哥哥從鄉下接回來的鄉野傻子罷了,我堂堂大都督之女怕你做什麼?”
“對,很好。”溫阮鼓勵道,“要的就是林小姐這樣的氣勢,不然可辜負了您都督之女的名號呢。”
溫阮滑動木輪,往林婉兒身邊靠近。
“你……你做什麼?”林婉兒已無路可退,她的身子貼在背後的石柱上,心裏發虛道,“你是不是來找事的?”
溫阮沒有停下的意思,她繼續滑動木倫,直到一邊的輪子抵到林婉兒的鞋頭上,四輪車才停下。
她莞爾一笑道:“是啊。”
林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