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褪盡,溫阮就這樣原原本本安安靜靜的在他面前。
元稷喉嚨微動。他擡手情不自禁的撫上她肩膀的一條血口。
本已結痂的傷口。因被池水浸泡,泛着紅腫。有的地方傷口重新崩裂,血凝在上面。
入眼處,皆是觸目驚心。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情慾還未燃起,便已是滿眼疼惜。
溫阮眉心一蹙。
他驚的縮回手。
“弄疼你了?”
溫阮搖頭。
他將牀案上的衣物拿來,極小心的爲她更衣。
須臾後。莫太醫進來瞧過,好在問題不大。
碧羽煮了薑湯來,元稷端着。親自喂溫阮喝下,給她掖好被子,看她安睡後。才悄悄退出房門。
偏殿,空月守在門外。
元稷大步進來。問:“人呢?”
空月答道:“還在殿內。”
“開門。”
空月依言,上前將殿門打開。
林婉兒聞聲起來,欣喜的迎上去:“太子哥哥。”
元稷掃一眼林婉兒身上的衣裙。
還是方纔落水時。她穿的那件。如今半個時辰過去。林婉兒身上的衣服已晾了個七七八八。
倏地,林婉兒掩住口鼻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元稷問:“爲何不換衣服?”
林婉兒吸了吸鼻子,擡手指着元稷身後的空月,咬牙道:“那個賤婢給婉兒拿了一件宮女穿的衣服。婉兒纔不要換!”
林婉兒瞥見元稷的臉色,又軟下來。上前細聲道:“那宮女的衣服怎麼穿嘛!婉兒倒不是任性,只是這個丫頭和婉兒對着幹,太子哥哥你要爲婉兒撐腰。”
“不然,你想穿什麼?”元稷擡眸,不冷不熱道。
“太子妃的衣裙也行的,只要不是宮女的,婉兒不挑。”林婉兒嬌聲道。
“林小姐,我們家姑娘體瘦,您……”空月啞然失笑,上下打量一眼,“恐怕是穿不上。”
林婉兒面頰一熱:“你竟拐着彎,說我胖!”
“奴婢只是闡述事實而已。”空月聳聳肩。
“太子哥哥,你管不管!”林婉兒急道。
要不是礙着太子的面子,她恐怕早就命人掌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了。
元稷單手負在身後,淡聲道:“你們都先出去。”
“是,奴婢告退。”空月俯身先行退下。
漣汀看一眼林婉兒,這次沒有小姐的命令,她是萬萬不敢擅自離開的。
“太子哥哥叫你退下,你沒聽到嗎?”林婉兒巴不得和元稷兩人共處一室。
漣汀這個沒眼力見的丫頭。
“是。”漣汀退下。
偏殿內只剩元稷與林婉兒。
元稷揚袍坐下,擡手翻起桌案上扣着的茶杯,他兀自斟茶一杯,修長如玉的指節握住茶杯,端起飲了一口。
林婉兒瞧見元稷喝起茶來,心中捉摸不定,他到底會不會爲她處置那個丫頭,她坐在元稷身旁的木椅上斟酌片刻。
擋在她前路的人,孰輕孰重,她還是明白的。
“太子哥哥,那賤婢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原諒,不過是個丫頭而已,婉兒不同丫頭一般計較。”林婉兒頓了頓,話鋒一轉道,“但太子哥哥的這位繼室,婉兒不得不與太子哥哥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