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攬住她輕身飛下馬車。
李赤珹和殺手仍在疾行的馬車上打鬥。
“可有受傷？”元稷眉心蹙着問。
溫阮搖了一下頭，她朝身後看去。
“你看什麼呢？”元稷問道。
溫阮眼眸頓時一亮。她看到巷口黛青跌跌撞撞的往她這邊跑。
溫阮道：“殿下。我要帶她回宮。”
元稷朝溫阮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這丫頭是他們在相府見到的人。
他眼眸微微眯了眯問：“她是誰？”
溫阮聞言。回過頭看着元稷，方纔眼眸裏看到黛青的那一絲光亮已經轉瞬而逝。
“我告訴你實話，你會殺了她嗎？”
“爲什麼要殺她？”
“因爲她是溫家的人。”
溫阮看着他的眼眸，想在他眼眸裏捕捉到什麼。
他的眸子深如寒潭，她看不透。
元稷胸腔裏蔓延出一絲苦澀，他淡淡道：“相府的事。已過去三年，我不會再殺溫家人。”
街市的喧鬧似乎離溫阮很遠，她耳邊只聽見了一句“我不會再殺溫家人。”
溫家人都被他殺盡了。“不會再”，這三個字有什麼用！
溫阮蜷了蜷手指，道：“她是姐姐身邊的貼身丫頭黛青。她將我誤認成姐姐了，我想帶她回宮。留在身邊伺候。”
“依你。”
“多謝殿下。”
黛青吊着一口氣，跑到溫阮身邊，一把拉住溫阮護在她的身後。她全身緊繃。作勢要向元稷發出攻擊。
溫阮拉住她的手腕。溫聲道：“沒事，是殿下救了我。”
黛青渾身一僵，有些不解的回頭看着溫阮。
娘娘，他是屠殺溫家人的兇手。您忘了嗎？
溫阮對她柔柔一笑道：“有殿下在，我就能帶你回宮了。我們回去。”
黛青更是不解，她歪着頭，一雙漆黑的眼眸茫然的看着溫阮。
不，她不是娘娘。
三年前，她親眼看着娘娘被人擄走，殘忍殺害後拋屍亂葬崗。
她怎麼可能會是娘娘呢。
黛青像是忽然驚醒，她猛然將手從溫阮手中抽出。
她看一眼溫阮，再看一眼元稷，眼眸頓時氤氳出霧氣。
她不是娘娘，又會是誰呢。
黛青搖着頭，向後退了一步。
溫阮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拉住她道：“這裏危險，我們先回去。”
言外之意，這裏不方便，我們回去說。
黛青向來對溫阮言聽計從，她看着這張與她的娘娘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鬼使神差的點了一下頭。
“殿下，我想回宮了。”溫阮道。
“好。”
溫阮跟着元稷走在街巷上。
黛青緊緊跟着溫阮。
街巷內又恢復熙攘，像方纔的一切並未發生過一樣。
元稷走到一家賣面具的小攤，他眼眸一掃，看到一個純白半面面具，他拿起戴在溫阮臉上。
溫阮擡手摸了摸罩在臉上的東西。
“穿着一身男兒裝，又頂着這樣一張臉，着實太過扎眼。”他道。
溫阮順手拿起小攤上的一隻黑色狐狸面具，她扣在元稷臉上道：“你的臉就不扎眼嗎？”
元稷輕笑一聲，問了攤主銀兩然後付了錢。
溫阮見他心情似乎比方纔好多了，她順勢道：“我要先去一趟聚雅茶館。”
“有人會帶碧羽回來。”
溫阮：“……”
他什麼都知道了。
那他知不知道，她去丞相府……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個馬車上的？殿下派人跟蹤我？”
他雖沒主動問起，但她要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碰巧。”
“嗯？”
“有問題嗎？”元稷回眸看她一眼。
“很敷衍。”溫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