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馬車形跡可疑，撞壞了多家攤主的東西，還險些撞到行人。所以命李赤珹逼迫馬車停下。結果恰巧看到你在車上。”
那聚雅茶樓又是怎麼回事。
元稷又把她當小孩子哄。
走了一道，溫阮再沒說話。
元稷再次回眸看她。道：“你怎麼出的宮？”
“問皇太后要的出宮令。”溫阮悶聲道；“這下你知道了，日後我想要再出宮就難了。”
元稷既知她出宮，至於怎麼出的，他要是想知道，查起來並不難。
溫阮沒打算再隱瞞，只是心中還忐忑她去相府的事情。他知不知情。
元稷望住她面具下的眼眸：“想出宮，怎麼不和我說？”
溫阮垂眸，沒回答他的話。
元稷伸手牽住她。道：“下次想去哪裏告訴我，我帶你去。”
話到此，元稷想。她許是想自己去相府，不想與他明說。所以纔出此下策。
於是他又補了一句：“或讓會些功夫的婢子隨從帶你去也行，自己不準再亂跑了。”
“嗯。”
有了元稷親自帶領，溫阮和黛青進宮時方便了許多。
宮門口的守衛瞧見是太子。甚至都沒多問他身邊帶着的人。便忙不迭請元稷等人進去。
到了東宮。碧羽已經在小院候着了。
黛青跟溫阮進來，一小院的宮人看着溫阮身後的黛青，面露疑惑。
黛青擡眸打量着曾經她與溫阮住了三年的小院。
而今這裏已經沒有熟識的臉龐了。
那些宮人個個面生，她叫不上名字。
“娘娘。這是誰啊？”今日穿着太子妃衣裙的宮女蘇蘇，大着膽子問道。
衆人眼裏流露出幾分詫異來。
一個髒兮兮的乞丐近身伺候娘娘？
這個乞丐懂不懂宮中的禮儀，會不會伺候人啊？
有宮女想說什麼，碧羽回眸一個眼神，小院中的宮人止了話。
“娘娘回來了，奴婢聽聞您在路上遇到危險了。”碧羽迎上神色緊張問道。
“沒事，好在遇到殿下。”溫阮回了一句，又想起碧羽去看孃親，她問，“你見到你娘了嗎？”
碧羽點頭：“奴婢見到了，多謝娘娘成全，圓了奴婢的心願。”
“見到就好。”溫阮帶着黛青往寢宮走去。
碧羽又道：“只是，奴婢的母親沒有看到奴婢。”
“爲什麼？”溫阮腳步遲疑，回頭看着她。
“奴婢的母親改嫁了，她和新夫生了一個小男孩，那男人待她們極好，奴婢不想去打擾他們。”碧羽揪着手指說着。
溫阮恍惚了一下。
又想起自己的母親。
那是小時候的記憶。
那時相府還沒有後來的奢靡繁華，父親剛任丞相一職不久，時常忙到很晚纔回府。
夏日蟲鳴，暮色褪去，母親便坐在自己院落內的一棵古老的大槐樹下乘涼，等待父親回來用晚膳。
溫阮跟着哥哥們玩鬧累了，便跑去母親的小院，蜷縮在母親懷裏，望着頭頂的滿天星光，和晚風帶來的清涼，纏着母親講故事聽。
有一回，母親說起，父親遠赴邊疆征戰時，一走數月毫無音信，母親寄出去的家書，因無人查收，悉數被退回，那時她險些要和父親和離改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