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屠生仍躺在牀上,叉開着腿,正問着電話另一邊的人。
“沒見到他人,可能根本就沒來鶴城,你確定消息準確嗎?傷了兩個手下,效果甚微,很有可能還打草驚蛇了。”
電話裏傳來清冷的聲音,夾雜着不耐煩,呼呼的風聲很清晰。
“他一定去了鶴城,只不過你的人沒找到他罷了,算了,這次算他走運,下次就不一定了。”
屠生狠狠咬着牙,把責任都怪在了對方身上。
一陣沉默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掛斷了電話。
“唐瑾有去劇組嗎?”他問着一旁伺候他的人。
“沒有,以養傷爲藉口跟導演請假了,也沒住在雲水間,好像是回了梨園。”
“梨園?”他疑惑着重複這兩個字。
“她母親留給她的別墅,之前她和季閩琛關係不和時去那裏住過一段時間,這次不知道什麼原因。”
“派人去探一探,記住了,別輕舉妄動。”屠生安排着。
唐瑾手機摔壞,他沒了定位着實不安全,上次的事情,他一直都沒來得及給她一個教訓。
“找幾個人,把她給我帶到酒店來。”屠生心思動在了左離身上,他必須要給唐瑾一點兒顏色看看。
要讓她知道,誰纔是做主的那一個。
“是,屠爺。”伺候的人恭恭敬敬答了一聲,轉身從臥室退出去。
風平浪靜的這三天,唐瑾也沒閒着,暗中在北城最容易藏匿的地方派人搜查了一個遍,也沒能找到和屠生有關的人。
可怕的不是屠生,而是爲屠生服務的這些人。
連墨巖都能爲他所用,可想而知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是臨時組建自己的隊伍,這給唐瑾的調查增加了太多的難度。
“少奶奶,李曼的父母來了,現在要見嗎?”季巖輕叩着書房敞開的房門,問着她的意見。
她在書房待了一整天了,對着桌子上一對陳舊的文件發呆,都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此時剛好是晚飯時間。
“見,肯定要見,歐陽容他們還有多久到?”唐瑾合上文件,習慣性的關了電腦,起身從書房走出來。
“還有半個小時左右,不知道李小姐的情況如何,你看要不要先安排他們住在酒店?
我怕李小姐和父母見面,情緒激動控制不住,場面會不好看。”季巖考慮周到。
問題是梨園裏只有他和蘇豔兩個人照顧少奶奶,兩夫妻的情緒看着就不穩定,萬一見了女兒受到了刺激突發什麼病,情況可不好控制。
“他們就是衝着女兒來的,沒有不讓他們見的道理,不過你的建議也的確是需要考慮的因素,我先下去見見二位吧。”
唐瑾挺着肚子,穿着小白鞋和棉麻的長裙,在季巖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
“大少奶奶。”李曼的母親崔金燕老淚縱橫,細若蚊吟的叫着唐瑾。
“你別誤會大少奶奶,我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聽小曼說她今天回來,我們就想看看她。
她在你這裏,絕對是最安全的,你體諒一下我們做父母的心情,不會給你添亂,見一面就走。”
女兒的情況,歐陽容已經很他們說過了,他們做好了心理準備。
從決定和融創合作的那天起,危險就會常伴他們,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言家人做事,向來如此絕情。
“就算你們不來,我也是要派人去接你們的,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的掌上明珠,是我該求你們的原因。”
唐瑾微微彎腰,放低了姿態,聲音柔和帶着歉疚和禮貌客氣,誠意十足的衝兩位說着。
她照顧兩位坐在了沙發上,讓蘇豔端來了兩杯定神安心的茶。
季巖替她說明着情況,“大概還有半小時他們就到了,還請兩位耐心等等,彆着急。”
“不要急,我們不着急。”崔金燕揮手道,眼淚已經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時不時的往門外看去。
……
“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看看你妹妹?”英豪大廈的商場裏,左離和唐然手牽手逛着。
左離對唐瑾很有好感,也非常尊重她,知道她受了嚴重的傷,一直都想去看看她。
“不用,給她打過電話了,她讓我們別擔心,就是正常的對戲過程。”唐然回答着,他深知,現在不去打擾小瑾,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和關懷。
之前發生的很多事情,讓他積累了足夠的教訓,現在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很清楚。
“上次你沒喫到的甜品,我現在去給你買,你坐在這裏休息會兒,等我。別亂走。”
他拉着左離坐在了影院門口的椅子上,耐心的囑咐着左離。
她點點頭,鬆開了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電梯裏。
“請問是左離小姐,唐然的未婚妻嗎?”兩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將她小小的聲音遮擋的嚴嚴實實。
左離擡頭看去,只見是兩個五大三粗,戴着黑色眼鏡和棒球帽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裝扮,看着就不是正常人。
在她擡起臉的時候,男人把她和手中的照片對了一下。
“你們是誰?”左離警惕的問着,手拿着包包,已經在做逃跑的準備了。
“你不需要知道,左離小姐,還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男人說着,又湊近了一步。
在左離就要大叫出聲,呼喊“救命”的一剎那,男人迅速掏出一隻手套,捂在了她的嘴上。
“嗚嗚。”左離嗚了兩聲,再沒了反抗的力氣,人像沒了骨頭似的,順着男人的身子倒下去。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肩膀,將她從扶梯上帶下去。
此時正是下班高峯期,商場里人擠人,誰也沒察覺到不對勁。
等唐然回來時,四下尋找也不見左離的身影,他盲目的站在正中間,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一連好幾通,都是無人接聽。
“又和上次一樣,稍微有些不順心就一聲不響的離開,左離,你這樣折磨我,有什麼意義?”
唐然自顧自的問了一聲,沒有找她的打算,兀自又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