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撞在了唐然的肩膀上,在對方染着怒氣的眸子朝着她看來時,她擡眸與他對視了一眼。
“對不起。”她只說了三個字,然後迅速的竄進了人羣裏。
只這一聲一眼,唐然便認出她就是顧一晗,在擁擠的人羣裏扭頭去找。
“顧一晗。”他放聲叫着,追着越來越遠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黑,淹沒在人山人海里,很快就沒了蹤影。
唐然一直追到了三樓,立在扶梯口放眼在周遭搜尋,什麼都沒有。
他不知道的是,顧一晗已經閃身鑽進了洗手間,此時正背靠着牆壁觀察着他。
“一晗。”唐然大聲叫着,衝着人羣移動的方向。
他高大的身影漸漸蹲下去,最後無助的自言自語着,說的什麼顧一晗聽不清。
但這樣的表現足夠讓她相信,在他心裏她是左離重要的。
接下來,只要成功把左離從他身邊趕走就可以了,唐少夫人的位置,誰也別想跟她搶。
顧一晗戴上墨鏡,摘了帽子,脫了黑色的外套,從洗手間裏出來,混在人來人往裏大搖大擺的離開。
……
酒店的總統套房裏,左離被扔在牀角處,一盆冰冷的水從她頭上澆下來,冰塊砸的她臉有些疼。
涼意使得她瞬間清醒過來,坐在地上瑟瑟發抖,衣服溼了,頭髮在滴着水,屋子裏的空調開到了最最低,她牙關都在打顫。
“你們是什麼人?”她擡頭看着,身邊圍了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都是穿着黑色西裝,戴着墨鏡。
牀上只穿着浴袍的男人,低着頭,即便是目光沒直射在她臉上,她仍然能感受到強大的森然之氣。
“你們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裏?是顧一晗的安排對嗎?”左離害怕,她心驚膽戰的問着。
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房門緊閉,她幾乎沒有成功逃跑的機會,絕望漸漸爬上雙眼。
“唐然愛你嗎?唐瑾對你怎麼樣?”屠生點燃一隻雪茄,悠閒自在的抽着。
偌大的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着電影,電影裏的女主角被折磨的很慘,叫聲震耳欲聾,慘無人道,聽的人脊背發涼。
是專門放給左離聽的。
“我不知道,你應該去問他們。”左離試探着撐起身子。
剛要站起來,人被一個保鏢打橫抱起,放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啊,滾開。”她本能的大叫着,做出保護自己的動作。
“啪。”男人狠狠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她嘴角頓時滲出了鮮血,四根清晰的手指印立馬浮腫起來。
保鏢掐住她的脖子,“刺啦。”一聲。
左離驚恐的瞪大了眼眸,可下一秒,她的嘴已經被走過來的另一個保鏢用手死死的無助,她所有的掙扎毫無意義。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她彷彿親自走了一趟地獄,痛徹心扉的疼傳遍四肢百骸,直到保鏢放開她,她好似沒有骨頭的從沙發上掉下來。
眼淚早已流乾了,嗓子沙啞叫不出。
疼,好疼好疼。
“要怪你就怪唐瑾,她把我弄成了這樣,我又動不了她,思前想後只有你替她受過最合適。
現如今,你是她唯一在乎的,也唯一完好無損的女人吧?哈哈哈。”
屠生的笑聲,對左離而言,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
這個笑聲讓她頭皮發麻,內心恐懼不安,她緊緊的抱着自己不鬆手,身子抖的篩糠似的。
屠生命令着:“人從哪裏帶來的,就送回哪裏去。”
“左小姐,以後你可要好好聽話啊,否則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你母親了。”
屠生也不管這警告左離聽見沒有,揮揮手示意保鏢把她拖出來。
如一灘爛泥一樣,她被架着胳膊拖出了套房。
兩個小時後,大廈的顯示屏上,出現的是左離衣衫不整,凌亂不堪的暈在地上的畫面。
有好心人認出她來,連忙給她父母打了電話,同時也打了醫院的電話。
左震和趙紅豔趕到醫院時,醫生已經完成了檢查和治療。
“我女兒的情況怎麼樣了?她沒出什麼事兒吧?”趙紅豔臉色煞白,抓住主治醫生的手問着。
“哎,現在的年輕人小情侶,玩也要注意分寸,她……”
“總之,要好好休息,她的情況,不躺個十天,恐怕沒辦法下牀走路,你們做父母的,也要多關心關心孩子。”
醫生說完,安慰了趙紅豔兩聲,讓他們先去交醫藥費,人可以帶回家了。
“我不太明白醫生的意思老公,我們女兒絕不會發生這種事,唐然也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
他不可能把人弄的半死不活,扔在商場裏就不管了,會不會是唐家得罪過的仇人啊?”
趙紅豔死死的抓着左震的手,醫生的話讓她如遭五雷轟頂。
左震:“……”
他沉默不語,無法下定論,只有見到了唐然,才能問個清楚。
他們一心促成女兒和唐然的婚事,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小離必須嫁給唐然,如果他不娶小離,我會和他拼命的。”趙紅豔狠狠道。
左離隨後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趁着她清醒之前,夫妻二人將她帶出了醫院,卻是直接送去唐家別墅。
“我覺得這樣做不妥當,萬一女兒醒來接受不了,萬一和唐家沒關係,那我們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左震開着車,極力反對趙紅豔的做法。
卻被她反吼了回來,“你把人帶回自己家情況就能好起來了?人是唐然從家裏接出去的。
如今人成這樣了,我找他負責有什麼錯?他們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再這樣下去遲早出變故,聽我的沒錯,從今天開始,人就交給他們唐家了。”
車子停在唐家別墅院子裏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別墅裏黑漆漆的,人早已經都入睡了。
趙紅豔瘋狂的按着門鈴,見好幾分鐘沒有人迴應,更是掏出手機直接打唐然的電話,還讓左震給唐德坤打電話。
要是還沒有人接,他們就只能找唐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