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校長是發現了,穆寒州只表明態度,卻不解釋緣由,很會繞太極。他忍不住說,“穆總,那她要學什麼專業啊?她成績這麼好,專業不得去最好的學校?”
穆寒州沉默許久,才說,“校長,這是我的家事,我會和念念商量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哪能不操心啊?你是不知道,你這個妹妹當年小學插班入學,我們這幫老師就看着她了。”校長說,“我那時第一次見到那麼有主意的孩子,小豆丁一樣,一直到現在成了大姑娘。我們看了她這麼久,當然關心她未來如何……”
聽到校長這樣說,穆寒州的態度好了許多。
“我知道了,校長。”他緩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耽誤我自己的妹妹,等她自己確定了要去哪,第一時間讓她告訴你們,好嗎?”
沒辦法,校長只能同意,並且一頓寒暄後掛了電話。
另一邊,穆寒州放下電話,表情有點陰沉。
他抽出香菸點燃一支,這才走出辦公室。
門外,另一個西服革履的男人正在和屬下說些什麼,看到穆寒州出來了,便揮散屬下走了過來。
“哥,怎麼了?”
這個人叫穆元正,也是穆氏的人,目前穆家衆多總裁中的另一個穆總。
穆氏是個從最後一個皇帝還沒倒之前便存在的大家族,當年人丁興旺,最老的一輩兄弟姐妹十一人,這十一個老人家各自都有家庭後代,後代再娶妻生子,再加上也有幾十年前養外室的私生子,林林總總數百人。
有的子嗣血脈關係近,自然也有關係遠的,因爲家族繁榮昌盛,也比外面正常人的家規矩多,當年還講究什麼地位有別。
穆寒州當年便是一脈血緣關係比較遠的穆家人。又被贈與過多資產權力,纔會被家族其他小輩眼熱,覺得他不配,合起夥來弄他。
只是自從穆寒州上位,曾經那些掌權年輕人全倒了,他打亂了穆家原本的勢力構成,重新提拔了一批當初沒參與的穆家人,構成了如今新的框架。
穆元正便是其中之一,他其實和穆寒州關係遠着呢,八竿子打不着,也不是曾經的嫡系血脈。可如今這些以穆寒州爲主的穆家人,不論關係遠近,都這麼叫他哥。
實際上穆寒州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有點人情味的上下屬,可叫哥怎麼都聽着能關係好點。
穆寒州因爲校長的話正煩着,看到穆元正走過來,便開口道,“你們自己開吧,我有事先走了。”
“又是你那位姓葉的妹妹?”穆元正笑道,“你這哥當的真稱職,楓城那沒什麼資源的地方週週去。”
葉蘇念恢復記憶的時候,穆寒州回穆家開會便把這個事情和其他的穆家人說了。與其說是開會,不如說是通知,穆寒州只是告訴他們有這麼一個人,連照片都沒給他們看。
穆元正負責的公司經常要與穆寒州在國外的產業有交互,所以他和穆寒州之間關係比較熟,說話也比較放鬆。
兩人一起向着電梯走去,穆元正忽然想起來,“不對啊,你不是要回國外和那個易氏財團競爭……競爭哪個小國的開礦權來着?”
“奧魯。”兩人來到電梯邊,穆寒州看着表,“我時間緊迫,你不用送了。”
“這妹妹養的比女兒還親,以後我們家不會改姓葉吧?”
回楓城的路上,穆寒州和傅秦川通電話。
“那個校長人倒是不錯,對學生挺上心。”傅秦川說。
“是比你強。”穆寒州道,“我看你這個教授當的就沒有靈魂,你一點都不在意你學生。”
“你這個穆家家主當的就好了?我看你家裏兄弟姊妹怎麼看到你就怵?”電話那頭,傅秦川絲毫不讓。
兩人互相看彼此不對付,又不能搞死彼此,平日說話時就夾槍帶棒,往死裏噎對方。
“你不是想來楓城看她,明天你就來啊。”穆寒州說,“順便問她志願的事情。”
“我就知道有好事你絕對不想着我,得罪人的事你倒是不忘了帶上我。”傅秦川冷冷地說,“這回你怎麼不自己問了?”
穆寒州冷笑道,“你不回來也行啊。如今念念沒記起你,她又那麼乖,肯定聽我的話。到時候大學跟我回夜都,畢業跟我去國外深造,念個十年書再回來,正好沒你什麼事情了。”
“你!”傅秦川氣極反笑,“你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以爲你是?”
倆人一直吵到掛電話,第二天中午,他們都出現在楓城,並且邀請葉蘇念和秦驁去喫飯。
葉蘇念一看兩個哥哥都來了,還正襟危坐地坐在一起,就知道肯定不是喫飯這麼簡單。
兩個孩子落座,葉蘇念一擡頭,才發現自己好像掉入反派窩,這一桌子除了她之外三個大小反派。
想到這裏,葉蘇念有點想笑,可大家都那麼嚴肅,她只好忍了忍。
“你們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事情?”葉蘇念開口,打破平靜。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校長之前給我來電話了,他很關心你的報考方向。”穆寒州開口,他聲音溫柔地說,“念念,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學校,或者想學的專業?”
穆寒州問話,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葉蘇唸的身上,他們都很關注這個問題。
葉蘇念撓撓頭,她有點爲難地說,“其實我想考哪裏、考什麼專業,當時就想好了,可是……”
“沒事,你說說。”傅秦川鼓勵道。
結果傅秦川越鼓勵,葉蘇念反倒低下頭。
“我當時想考清大,報金融系。”她小聲說,“我當時查資料,覺得這個學校這個系畢業賺的最多。”
葉蘇念雖然沒想起和二哥的記憶,可她通過了解,知道傅秦川是個不喜歡俗人的人。而且當年他要當反派,還是她把他拽回來,讓他從利益熏天的反派變成了文豪,聽起來就不知道高尚到哪裏去了。
結果反倒是她,最開始考慮的前景卻那麼物質而現實。
這麼想着,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沒事,你不用不好意思。”看到她的樣子,傅秦川連忙細聲安慰,“你那時無依無靠,一個姑娘家家,這樣爲自己打算是自然的。”
“可是你現在不需要爲錢擔憂了。”穆寒州說,“如今你已經不必管物質需求,你想去什麼專業呢?”